纵然是这样的颜色不能欣赏一辈子,可现下她是有眼福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欣赏到的。
而屋外的魏缜与前来的官员说毕话,便挥手让人退下。
他在这外头说了多久的话,便感觉到多久的被人注视。
那束落在自己身上的目标,魏缜感觉真真的。为此本该是三两句话结束的,他便与太尉聊了两盏茶的时间。为此,那束目光也在他身上落了足足两盏茶的功夫。
当魏缜回过头,朝屋内走时,抬眸朝内看,发现那束目光的主人早已了视线,那清澈的双眸看屋梁看红木桌看不远处的雕花屏风,就是不看自己。
魏缜:“……”胆小鬼。
见魏缜进来并到了她的榻前,甘芳儿忙将一小瓣一小瓣的果子往嘴里塞,用力咀嚼,一双眼睛不时偷偷朝四下转悠,想看看魏缜进来做什么。
“这果子好吃么?”
“诶?”
甘芳儿停下嘴巴,慢慢抬起脸,力地看向站在床榻边人高马大的男人,“好吃。”
乖乖地回答了问题,甘芳儿胆小地回目光来,滑过魏缜墨绿色的袍服,内心很是解,之前在忘水镇,魏缜换衣裳跟喘气儿似的,几乎是一眨眼就换一身。现在却把这绿葱似的衣袍披在身上,干脆不换了!
虽然他穿这颜色的衣袍也是极好看,但甘芳儿看惯了不停换衣服,以各种颜色不断翻新样式来衬托他美好姿容的魏缜,如今只看一样,还真是有些视觉疲劳。
正当甘芳儿心里头冒泡时,突然脑袋顶处压下一片阴影。
她本能地仰头去看,谁知魏缜竟凑了过来,并试图在这不大的床榻上占据一席之地。
甘芳儿:“……”特么的,这床小!
魏缜也不管甘芳儿越来越白的脸色,便用他的身躯朝甘芳儿挤呀挤呀,想把这小丫头挤到榻里头去。
见他果真要跟自己同榻而坐,甘芳儿当即双手支在榻上,用力往榻内移。
胸口处传来阵阵钻心的痛,双臂稍一施力,便牵拉到胸口的刀伤。她疼得小脸发白,小手只能依着慢慢往里挪,饶是如此额上的汗水划下来。
魏缜突地停下动作,扭头朝身边小丫头看来,见她细腻的脸蛋苍白不已,紧咬着的唇几乎要咬破,那划下的汗浸湿了她的发丝。
顺着她的身子看下去,魏缜见着她那撑在身侧的两只小手,细弱的小手正微微蜷曲着,用力顶着床榻,支撑着上半身,隐约看到微微颤抖。
她在疼。
魏缜凝起长眉,大掌递出,穿过甘芳儿细弱的柳腰,另一臂在她的膝弯处落下。尔后下一瞬,他修长有力的双臂微微一抬,便轻而易举地将甘芳儿打横抱起。
“你……”
甘芳儿本能地身子发紧,紧张得两只手不知该往何处放。
这不是魏缜第一次抱她,可却是惟一一次,与魏缜靠得这么近,咫尺之间甘芳儿几乎能够闻到魏缜呼出来的空气,他结实的胸膛被她的脑袋不小心偎依过去,她的身子被他轻松承担。
这一刻,甘芳儿错觉地以为,这个男人几乎承担起了她所有的人生。
魏缜将甘芳儿往榻里抱了抱,尔后轻轻放下,凤眸微垂瞥过甘芳儿受伤之处,深眸内极快掠过抹关切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