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怕,本侯在。”
魏缜说罢了话,便伸手将榻上的小丫头拥进怀里,仿佛安抚一般,一下一下轻拍着她的背。
甘芳儿欲哭无泪,她哪里是怕,她分明是想躲。可魏缜不让她躲啊。
在客栈住了三日,魏缜说甘芳儿的伤口表面已结痂,可以赶路。
甘芳儿有些无奈,自从醒来,她无时无刻不疼,晚上辗转难眠。古代没有止疼针没有麻醉,身上挨这一刀,只能靠那一碗碗的汤药,靠着命,才能挺过来。魏缜说好了,甘芳儿不信。她想在客栈多呆两天,可魏缜也一副不走的样子。
郑管家和瑜公子等人则齐齐黑着脸看甘芳儿,并客栈外足有上百人的侍卫队都在整齐划一地守侯着玉旒侯的出发。
甘芳儿无奈,只得咬牙点头。
再大的马车,在急速赶路时都不能做到没有半点的颠波。
受了伤的甘芳儿在这马车内,一路颠波着前进,只觉得生不如死。
还好魏缜尚算体贴,一路上抱着她不曾分开,有个怀抱,至少减少了一倍的颠波,可饶是如此,甘芳儿依然浑浑噩噩,感到胸口处一片湿濡,甘芳儿伸手摸了把,全是血。
这下好了,伤口又裂开了。
甘芳儿翻了个白眼,沉沉睡去,早知道会死在魏缜手里,只是以这种方式死,对炮灰女配甘芳儿来讲,是不是也算另一种仁慈?
“把大夫找来!”魏缜冲外面爆戾大吼一声!
郑管家和瑜公子随侍在侧,听到这声音,吓得一哆嗦。
本来因为甘姑娘受伤一事,加上宝藏的这场乱事,他们已经在路上拖延了半月之久。
如果再不上路,侯爷就会迟到于皇上的召见,到时候亦会被降罪。
可如今这甘姑娘却伤得如此之重,完全可以抛下她,并派几个人守着即可。
瑜翮就想不通了,为什么主人非要带上甘姑娘,皇上又不召见她!
魏缜的行队中有大夫,可是甘芳儿重伤之后,那大夫被连番斥责,早已经不敢再在侯爷面前露脸。
好像跟了小主人一场,郑管家担心小主人会因为这点事,迁怒下来,把大夫做成人肉干儿。于是这路上行来,都是派几个人去前方打听地方名医,来给甘姑娘医治。
每个大夫的治疗方法不同,同一种病症,所开具的药方也略有区别。
甘芳儿这一路上吃了不下十位大夫的药,在客栈时,魏缜亲自照应,总算守得云开,她身子没那么烫了。谁知道这才赶路不到半日,她额头又燎似地烫起来。
魏缜迁怒于郑管家他们,面上的戾气也甚是可怖。
大夫找来,迅速看了症疾开具了药方,马车在继续前行,郑管家派随从留下来煎药,然后待煎成后一路快马送到侯爷马车上。
如此又过了三日,马车日夜兼程,总算赶回帝都。
魏缜垂眸看着怀中身量轻盈,比第一次见面还要瘦的甘芳儿,“郑管家,你说本侯若失去了她,又当如何!”
以前小主人都管自己叫“郑叔”。现在却这般威严兼施地称呼。郑管家感到很委屈。匍匐在马车内,郑管家苦着张老脸,轻声禀报,“小主人,咱们就快见着帝都城门了,甘姑娘对您是极好的,宁肯死,也不保住那宝藏。如今她又怎么可能会舍得离开小主人呢?不若快些进城,请了大夫来好生治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