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毫无顾忌。他是子易的倚仗,他要保护子易,为了子易,他几乎做什么都在所不惜,也毫不畏惧。
子易本是性情恬淡之人,并不喜欢当权势和皇位。但是云轩认为,你即便不争,依旧是别人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只有站在最高处,也才最安全。
子易一向对云轩言听计从,云轩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当皇子也好,太子也好,做了皇上也罢,子易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怕云轩。
子易十六岁时,第一次与云轩欢好。有了肌肤之亲,子易和云轩之间的关系就更亲密。只是积威日久,子易对云轩依旧敬畏有加,不论是在床帏之间,亦或是朝堂之上,绝少违逆。
云轩待子易,一如过往。疼也疼之,爱也爱之,恼怒起来,依旧常有责罚,只是顾及子易的脸面,都是在两人独处时而已。
可是云轩再是强煞,依旧也有害怕的人,那就是他老子、西安王杜百年。
杜家先祖出身草莽,几代戎马,蒙阴极厚,从未出过半个不孝子孙。杜家家规森严,家法严厉,对弟子动辄捶楚。
杜家的祖训就是如此:棍棒底下出男儿,越是看重,越是有出息,便越得狠打,打得越狠,成就越大。
杜家先祖的这套理论不知是如何总结出来的,但是却是世代相传,杜百年自然也深以为是。
别说长子云轩就是被他从小打到大的,就是云朗和云逸,也是挨了不少打。
而且杜百年觉得成绩斐然,长子云轩拜相,二子云朗为将,三子云逸也成了太医院的供奉,这自然也都是他教子有方,不枉自小到大,家里的藤条板子打折了好几箩筐。
如今儿子们大一些,在外面又都有些头脸,但是回到家,到了杜百年跟前,就还是儿子,就是冲天的巨龙也得给我夹起尾巴。尊崇父母、恭谨谦逊才是世家弟子之规,更是不能有一点偏差。
只是如今杜百年对长子的管束有些吃力了。这个儿子太过优秀,太过聪明,尤其是,他竟敢和皇上“滚床单”了……
碧荷只能扶子易到寝宫的门口,子易的寝宫只有两个人能进,一个是子易,一个是云轩,其他擅入者,死。
云轩不在,子易还可以偷偷地取巧,他用两只手放在身后,托着狐尾,一步步挨到书案前,取了笔墨,才端正地跪下去。
这是杜家的规矩,默写《孝敬》一定是要长跪的。子易住在杜家时,常见杜家的孩子被罚的。云轩罚子易,便也常用这招。
狐尾扫落在臀上,腿上,软软地,痒痒地,麻麻地。子易身体尽量跪得笔直,抬笔落字。
穿上银狐尾,必定是不能偷懒的,稍有松懈,外面的银狐尾便会倒下来,那种疼痛的滋味,子易是知道的,尝过一次就怕怕的了。
子易的目光落在前面垂着纱帐的软榻上,仿佛还有云轩慵懒的身影,手里拿着书,侧躺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冷冷地道:“抬头乱瞧什么,仔细默书,错一个字可就要打你的板子了。”
小夫人今儿个饿得早,所以府里开晚饭的时辰足提前了大半个时辰。
下人们和厨房早都习惯了如此。小夫人这边传开饭时,不过盏茶的功夫,丰盛的菜肴就摆了上来。
“老爷了大少爷和二少爷吧。”小夫人一面给杜百年提鞋,一面轻声道。
“爹饶了大哥、二哥吧。”杜云逸屈膝跪下为两个哥哥求情。
杜云朗因为纵马伤人,如今还跪在听风堂思过。杜云轩也被罚跪在院中看夕阳。
“让他们滚起来吃饭吧,吃饱了饭好继续有力气气老子。”杜百年粗鲁地道。
“是,谢谢爹。”杜云逸再行礼,才告退出去,请两个哥哥起来到堂上吃饭。
杜百年在小夫人的陪同下来到堂上时,三个儿子都跪在门口处相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