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笑着对王子腾说道:“世侄可有阵子没来我们府上了,今日来,也不提前和我们说一声。”
王子腾朝贾母拱了拱手,“老太太见谅,世侄这次来乃是有要事在身。”
王氏眼睛倏然亮起,攥紧了手上的帕子,难不成上次自己托哥哥给老爷寻摸个油水多的职位这事成了?
贾母摩挲着手上的镯子,从王氏的神色中明白了一些,脸上笑呵呵地说道:“可是来找老二的?”
王子腾待要开口,外头正好响起丫鬟们给贾政行礼的声音:“给二老爷请安。”
话音刚落,就听得脚步声已经朝这里而来,贾政从外头走进,瞥见坐在贾母下首的王子腾,神色明显有些错愕,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掠过一丝不快的神色,拱手给贾母请了安,又和王子腾见了礼。
“大内兄怎么来了?”贾政坐下后,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今日一下午他在工部衙门里是各种不得劲,人人都在他面前不断地提老大,说他是多么心胸宽广,竟舍得拿自己的利益为国家谋利,又说他是多么能干,短短几月的功夫,从正五品升到从二品。贾政听得眼睛都红了,嫉妒得扭曲了面容。
王子腾是何等人物,怎么看不出来贾政不自在的原因,但他此时懒得理会贾政那点儿嫉妒,从袖子里取出一匣子:“这是我们王家欠国库的银钱,劳烦老太太帮我转交给贾侍郎。”
“贾侍郎?”贾母吃了一惊,迟疑地重复了一遍。
王子腾挑起眉头:“老太太还不知道吗?贾侍郎和秦尚书提前完成了陛下所交给他们二人的事情,陛下大赞贾侍郎为国不计私利,将那造玻璃的法子作为交易条件,将贾郎中擢升为贾侍郎。”
贾母手一抖,眼皮一颤,神色间飞快地掠过一丝惊慌:“世侄莫不是说笑吧?这才几日,老大怎么可能就完成了那事?”
王子腾拱了拱手道:“老太太不知,贾侍郎好大的手笔,拿了那造玻璃的法子和各家做交易,因而此事顺利完成了,却是不知为何,贾侍郎偏偏落下了我们王家。”
王子腾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嫉妒不已,那造玻璃的法子若是握在自家手中,保不齐能像以前那些世家手握造纸之术一般,千秋万代地传承下去,子孙何愁?这贾恩侯却是忒大方,舍得拿这出来和各府做交易,偏生又落下了他们王家!
“什么?”贾母大惊失色,赖嬷嬷也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王子腾,像是在听天方夜谭一般。
王夫人和贾政二人也是一脸惊诧的神色。
“怎么?贾侍郎做这事,老太太你们不知道吗?”王子腾这个人,只是略微扫了众人的神色一眼,心里就明白过来,却故意这么问道。
贾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搭在扶手上的手指握紧了扶手,勉强笑道:“老大向来是有主意的,我们很少过问。”
“原是如此。”王子腾补充了一句:“老太太也是好福气,恩侯兄这么有出息,老太太就只管享清福就是了。”
贾母被他这话说得脸色越发难看了。
王子腾看在眼里,心里大大地出了口怨气,贾恩侯给他们王家摆了一道,就别怪他给贾母上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