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想要啊。”翊常回答。“我要实现‘活着的价值’啊。”
一副理所应当的语气,反而显得询问这个问题的花鸟卷可笑起来一般。
“‘活着的价值’,就是‘爱’和‘奉献’啊。”
他这么说着。
似乎没有什么错,又似乎有哪里不对,但花鸟卷却弄不明白。
他只是,只是不想要翊常被困在这里,自由被剥夺,不要不断受伤而已。
但花鸟卷在翊常身边,经常是一副善解人意、温柔、不多语的形象,所以他也没有开口。
有一天,小屋的门,被除屋主以外的人推开了。
那是一个少年,穿着看上去就十分昂贵的衣服,一脸好奇的探头往屋子里看,然后跟坐在中央的翊常对上了视线。
花鸟卷看到那少年的眼神变了,他化作的鸟雀控制不住力道,利爪在地板上留下了一道划痕。
啊,这种眼神,他见到过很多次,从那些愚蠢的人类身上,之前显现出身形被看到的时候,看到他的那些人,也是这种眼神。
此后,少年就经常来,来找翊常。
他是屋主的儿子,因为听闻父亲有一间装满珍宝的屋子,于是才偷偷过来看的,没想到发现了翊常。
少年迷上翊常了,花鸟卷能够理解,却不代表能够包容,他并非暴戾的妖怪,可每当见到少年,便感觉自身的妖力在沸腾。
‘啊,真是碍眼,真想让他消失。’花鸟卷想着。‘不好,这并不礼貌吧?’
可笑,妖怪,要对人类讲什么礼貌。
……原本这样,才是对的。
但是花鸟卷不像毁了自己在翊常面前的形象,那个塑造的起来的形象,是最为讨喜的。
少年每隔一段时间就鬼鬼祟祟的前来,甚至还想将翊常带出去,他觉得,翊常不过是个普通人,是不应该被关在这里的,可是,他又不敢让父亲知道自己偷偷前来的事情,也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
翊常对于少年倒是兴致缺缺,一直都是一种敷衍的态度,直到,少年对他说‘爱’。
只是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花鸟卷却看见,翊常的眼睛就亮起来了,对待少年的态度也不一样了。
“你会爱我吗?”他看上去十分高兴的问道。
“会、我会、会啊!”少年结结巴巴的,然后兴高采烈道:“等我说服了父亲,就将你接出去,抬你做妾室!”
翊常并不在乎,他只是想要‘爱’而已。
花鸟卷明白了,他只是想要‘爱’而已,对象,谁都可以的。
在花鸟卷看来,少年迷恋于翊常,与人类被魅妖蛊惑,又或者是被妖怪靓丽的外表所欺骗没有什么两样。
如果,如果他心中,对翊常的这份感情,称作‘爱’的话,他可以给翊常很多很多的‘爱’,与之相比,那个少年的,不过是些廉价的次品。
次品,就连展示的价值都没有。
鸟雀站在窗台上歪了歪头,然后展翅跳落,落到地面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温文尔雅的青年。
然后,又一次前来的少年见了他,显然是大吃一惊,然后便是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
青年一头长发用发带扎起,月白的衣衫上有着金色的纹路,衣襟处是璀璨的花朵和鸟雀,那图案是那样的逼真,彷佛那朵花真的就开在了他的衣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