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作呕。

魏羽和傅清寒都愣住了，尤其是魏羽彻底傻了眼，整个人一动不动，凝固成雕塑。良久，在死一般的寂静和刺鼻的气息中，魏羽扭着僵硬的脖子望向身后不远处，那两个自己带来时还生龙活虎的高大男人，此时真真切切，已经成为两具尸体。

他……

他就这样杀了她的保镖！

这无疑是一种警告，抹去魏羽所有的幻想，无情地斩断徘徊在她心中的侥幸，也令她的强作镇定和自我安慰变得格外可笑。

魏羽双眼失神地对着傅云衣，竭力想要把他看清楚，却怎么也无法对上焦距。

好熟悉的脸，冷漠，无情，像个机器人。

却又那么陌生。

他到底是谁？傅云衣吗？傅云衣是个什么样的人？

冷血！残酷！不折不扣的死神！

魏羽突然发现自己真的不认识他，或者说，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她的眼神从错愕、惊恐、茫然，渐渐变为失望、畏惧，以及仇恨！

一秒、两秒、三秒……

傅云衣的枪口依旧对着魏羽，他持枪的手纹丝不动，冷淡的双眼中，没有催促，也没有不耐烦。但这样的宁静沉寂，反倒更容易让人感受到压迫。

不知过了多久，魏羽紧绷的神经突然松弛下来，双肩一垮，脸上露出灰败嘲讽的神色，眸中萦绕着丝丝冰寒，连傅清寒都能清晰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刻骨恨意。

魏羽竭力控制着自己言语中出颤抖，缓慢而清晰地说：“我回刚才的话。”

整个过程中，连傅清寒这半个局外人都紧张得心里七上八下，直到听完最后一个字，又确认魏羽没有继续挑衅傅云衣的打算后，傅清寒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不喜欢他的幼稚、恶毒和胡搅蛮缠，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傅清寒实在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她被杀。

傅云衣果然起了枪，看都没看她一眼，转身向傅清寒走来。

魏羽还立在原地，目光紧随着傅云衣的背影，不知在想什么。傅清寒想起她最后的眼神，隐约觉得埋下了什么隐患，但这事毕竟轮不到她插手，也只得强压下心底的焦躁不安，和傅云衣一同离开。

训练有素的保镖分成两拨，四个人押送魏羽离开，其他人动作麻利地拾现场，好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再平常不过，被断送的两条人命如同蝼蚁。

傅清寒默默帮傅云衣更换纱布，虽然竭力保持平静，但傅云衣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伪装。

“吓到了？”傅云衣突然问。

傅清寒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他，想点头，又分不清自己怕的是杀人的过程，还是杀人这个举动本身；想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连自己都拿不准自己的心思。

最后只好避而不答，犹豫着问：“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