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您要出门?”顾问正要请顾潇去饭厅用晚饭,却见他挑了一套极华贵的衣袍,吩咐婢女伺候他穿上。
“嗯,去星月楼。”顾潇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来,他许久没有去消遣了,恐怕那愁痕姑娘都要将他忘了。
顾问会意,笑得连眼睛都微微眯了起来:“少爷您尽管去罢,尽兴了再回来,府上一切有我照应着呢。”
顾潇站在镜前,随手将胸前衣襟抚平:“我明日一早就回来。”说罢,出门去了。
“啊唷,顾公子!”顾潇刚下轿,那星月楼的老鸨便迎了上来,脸上堆着夸张的笑,说话时,双颊抖动,覆着的妆粉都掉了一层,“顾公子,您有俩月没光顾咱们星月楼了,可是有了新的相好?”老鸨虽是热情洋溢,却始终与顾潇隔着一步的距离,并不敢贴近他。
人人都知道顾家大少爷讨厌外人的触碰,除非那人是他看上的。
顾潇解下腰间描金扇,手腕一抖,那折扇便倏地展了开来,他持扇挥了挥,将老鸨身上传来的气味驱散:“前些日子事务繁杂,一时脱不开身,今日才刚刚得闲。”他目光顺着楼梯的台阶往上扫去,“愁痕姑娘呢?”
老鸨假装没看到顾潇这满是嫌弃的举动,往前几步站到他面前,甩着手里的丝绢埋怨道:“公子许久不来,也不怕愁痕被别的爷包去?”她一边领着顾潇往楼上走,一边哀哀说道,“咱们愁痕可是天天都盼着公子来呢,饭也吃得少,觉也睡不着,一到夜间就问我有没有顾公子的信儿……”
说话间,两人已来到了愁痕的房门前,“她睡了么?”房内没有丝毫动静,顾潇有些意外,按理说,愁痕每到夜间不是给客人弹琴,就是自己练琴,决不会像今日这样安静。
愁痕是星月楼里的艺伎,并不卖身,但也与普通妓子一样,若被客人看上了,可以用银子将她包下,夜夜听她弹琴唱曲。
一年前,顾潇与友人来星月楼里消遣时,无意间点了愁痕唱曲,那时他便觉得这女子容貌气质不俗,身子也干净,此后,每回来此地便会点愁痕,时日一长,两人便相熟起来,直至有了今日这样的关系。
老鸨敲了敲门扉:“愁痕?愁痕,顾公子来了!”
房内响起的声音,不一会儿,门便打开了,开门的是伺候愁痕的婢女:“姑娘她今日染了风寒,歇下了。”
老鸨一听,心中咯噔一下,看着顾潇,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顾公子,您看”
顾潇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无事,我改日再来拜访。”转身刚要离开,房内突然传来一道轻盈悦耳的嗓音:“是顾公子么?快请进!”
那婢女向来了解愁痕的心思,这会儿见她声音里抑制不住的激动,便将顾潇请了进去,随后知趣地退出了门外,将房门关上,与老鸨一同离开了。
顾潇拐进内室,见愁痕似乎也是刚坐起身,衣衫松散,墨发披肩,一双盈着秋水的杏眸向他看来,其中的喜悦几乎要溢了出来,许是染了风寒,未施脂粉的面颊有些泛红,那红并不艳,像是三月早春时节,由着清风抚弄得缓缓绽开的碧桃,淡雅却不失风情。
“公子!”愁痕许久没见到顾潇,如今见他仍是身姿翩然,温润俊雅,一颗心几乎失了节奏,不顾自己身在病中,掀起被子就要下床扑到他怀里。
顾潇见状,几步上前将她拦住,按着她双肩不让她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