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轻功停留的地方便从海底卷起冲天水柱但凡西门吹雪慢了半步,那么此刻他定然要被掀翻在海里了。
可是西门吹雪到底是西门吹雪。习武对于他来说从来都是一件重要乃至于神圣的事情,旁的事情上他的确可以让着幼妹,可是独此不行。
玉倾雪也不必他让,在西门吹雪的剑鞘忽然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着她斜刺而来的时候,玉倾雪非但不闪避,反而直接迎了上去。指尖蓄力,玉倾雪双指直取西门吹雪剑锋,那一招,竟赫然是陆小凤的成名绝技,灵犀一指!
陆小凤自己都不敢用自己的双指去试西门吹雪的剑锋,如今西门吹雪的剑虽未出鞘,但是玉倾雪此举也实在是冒险。就在观战的几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时候,却见玉倾雪只是夹住兄长的长剑,而后她以此为支点,整个人腾身而起,又似乎将全身重量都加诸在她和西门吹雪的剑接触的那一点上。
一个身量未足的小姑娘能有多重?若是强装一些的汉子,恐怕一只手都能举起玉倾雪来。然而对于西门吹雪来说,这一刻那一个轻飘飘的小女孩却重若千金,直压得他手腕酸软。非但如此,西门吹雪还要小心防范那宛若灵蛇一般就要窜入他筋脉之中的细小内力。
索性直接丢开了剑,西门吹雪踏浪而起,以常人不能及的速度扣住玉倾雪的手腕,而后将人一抄,直接捞入怀里。在玉倾雪还未来得及力之时,西门吹雪已经将她带到了岸边。
从还有些僵硬的小姑娘手里拿走了自己的剑,西门吹雪摸了摸她的脑袋:“果然进益了。”
不,哥哥,进益的明明是你啊喂!!!
不敢相信从来一板一眼的兄长也会出这种釜底抽薪的“邪招”,玉倾雪这个时候才肯定,方才自己觉得兄长的剑招越发难测绝非错觉。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玉倾雪捂脸把自己塞进无花怀里,假装哀嚎道:“不得了了,我们家最后的良心也沦陷了!”
一家子切开都是黑的什么的……会少了很多乐趣的。不难想象兄长这些时日以来经历了什么,玉倾雪夸张的闹着,其实只是有些心疼她哥罢了。
无花任由小姑娘戏上身一般的闹着,也顺势揉了揉她的脑袋,目光却落在了那边停靠在这里的那艘船上。
虽然乘坐的船只看起来只是普通的商船,但是南王带着他的世子远道而来,目的却不是为了和白云城通商。大安的律法一早言明藩王不得擅离封地,这一次南王又是上下打点、又是金蝉脱壳,还得一路心掩盖自己行踪的来到白云城,目的只差写上了叶孤城的名字。
南王历经千难万险至此,所图自然不小。他想要谋反这件事在大安已不是秘密,南王此来便是早就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拉叶孤城下水,而建立叶孤城和他南王府联系的方法……便是让他的世子拜叶孤城为师。
南王世子并不是不世出的习剑天才,纵然是,以他如今十七八岁的年纪,若是从头开始学剑也显得有些晚了若是有些基础,那便更惨些,还需要废掉武功从头来起。
玉倾雪不理解一个人到底有多天真才能这样几十年如一日的致力于谋(作)反(死)的,反正她只是不喜欢那个南王看她的目光,也敏锐的察觉到这个人下一刻恐怕就要说出什么让她不高兴的话来。
果然,南王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然后用一种“我是为你好”的目光看向了西门吹雪,故作熟稔的笑道:“这女人就是长得再漂亮,也不敢纵着才是,不然日后出了什么混淆血统之事,才是对不起列祖列宗。”
玉倾雪此刻人还倚在无花肩上,南王话音刚落,她就忍不住想要去摸自己腰间的双刀。可惜,那里当然是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