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刀客都更习惯用刀说话,玉倾雪也不解释,只是直接对玉罗刹道:“也不必问我是如何知道的,便只要你准备两对双刀,我们打过一场便是。”
玉罗刹不是第一次被人约战,不过确实第一次被人约战的时候对方理直气壮的让他帮忙准备武器的。偏生这个小姑娘这么一说,玉罗刹居然有些没有法子拒绝。
那仿佛是一种写入了血脉之中的本能,让他做不出拒绝这孩子的任何事就比如现在,玉罗刹如今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可是却忍不住面对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姑娘的时候自觉的将她当做是孩子去看待。
玉罗刹自己都觉得惊诧,乃至于在他点头之后,玉罗刹自己都出现了短暂的怔愣。
不过还没有兴趣在这种小事上对一个小丫头片子出尔反尔,一言既出,玉罗刹也只是稍稍抿了抿唇,转而笑容之中又带上了三分邪气的道:“我出手可不是那么有分寸的。”他指了指那边已然躺倒在地上的尸首,对玉倾雪说道。
玉倾雪自然毫无惧意,她只是说道:“咱们这么干打也没什么意思。”
“哦?你要如何,不若说给本座听听。”说着,玉罗刹慢条斯理的往玉倾雪的方向更近了两步,唇畔的笑意也越发的莫测了起来。他用了“本座”这个自称,因为这个自称本就自带三分威慑。
这是玉罗刹的一个小小习惯只有他家嫣姐姐知道的习惯,玉罗刹在遇见自己有些捉摸不定的事情的时候,往往喜欢先对方一步的故弄玄虚,如此一来便可以让对方探不清虚实。之所以就连玉倾雪都不清楚她爹的这个小习惯,便是因为在玉倾雪记事的时候开始,玉罗刹便已然足够强大,强大到这个世间纵然有让他不理解的事情,可是那些事情却也不会再让他觉得困扰了。
毕竟,在足够的实力面前,事情的“真相”其实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玉倾雪自然不会惧怕玉罗刹的,在他一步一步向着自己迫近的时候,玉倾雪反倒是挑衅一般的说道:“不如咱们加码吧,你若输了,便将明王镇狱给我。”
明王镇狱乃是玉罗刹的双刀,是他的那位师父所赠,亦是明教旧典之中记载过的绝世神兵。玉倾雪对明王镇狱自然是十分熟悉,她十四岁刀法小有所成的时候,玉罗刹也想过将这对双刀转赠给她。只不过可惜的是玉倾雪当年身量未足,明王镇狱对于她来说有些太长太重,因此最后她的兵刃还是娘亲的惊鸿长剑所铸的那对双刀。
对于玉倾雪来说,明王镇狱是她幼年时候反复抚摸的东西,是成年之时无缘错过的遗憾,不过不要说此刻是在二十多年前,就是在数年之后江湖中人只要一提起“玉罗刹”之名就要色变的时候,恐怕也没有一个人能是如此准确的说出玉罗刹的兵刃的名字。
玉罗刹脸上的笑容倏忽一,在他不笑的时候,还真的和西门吹雪一模一样。他的视线停留在玉倾雪与他一般的眼眸上,良久,玉罗刹终于微微皱了皱眉,心中恍惚有了一个猜测。
二十年后的玉罗刹会觉得这世间再无比他的家人再重要的东西,可是二十年前,玉罗刹只觉得所谓的血缘也是可以随手丢弃的罢了。
他的师父在武学一道上厉害得根本不似常人,却也冷漠到仿佛没有半丝感情。玉罗刹被这样的人养大,原本以为自己是会他一样的。至少在今时今日,玉罗刹始终觉得所谓的血缘并不足以成为左右他的判断的东西。
那一双眸子,一半是瀚海,另一半是沙漠。若说这只是巧合,玉罗刹自己都是不相信这世上还会存在这样的巧合的。他大约明白这孩子和自己有些关系,极有可能和血缘有关,不过……那又怎样呢?
如果这个小姑娘以为那不知道如何和他牵扯上的血缘可以让他手下留情,那玉罗刹只能说太天真了。这样的天真简直不配和他流淌着一样的血液,因为哪怕今日他放过她,日后她也终归会在江湖的风浪之中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