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找上头的学姐要后山钥匙。
学校建在半山腰上,用围墙死死地封着,学校的态度就是绝对不允许学生翻到后山去,但后山也有一片区域是学校的清理范围,整个学校只有一位学姐管着这把钥匙,每天只有一小段时间给特定的人进出。
薛沥直觉冯鞘应该是胆大包天跑到后山去了,他找了一阵,果然在草丛里发现了一双腿,这人还掉了一只鞋子,另一条腿绑着绷带。
周围黑幽幽的,薛沥的手电筒一照,那片地方立即变得明亮。
冯鞘吓了一跳,从草地上爬起来,卷发里还插着几根枯草,一看是薛沥,他才惊魂未定地喘了一口气,随即又躺了下去。
薛沥好笑地用鞋尖碰了碰他的腰侧,“都说你受伤了,怎么还能跑这么远?”
“我没事。”冯鞘用手臂挡着眼皮,“就是觉得丢脸。”
他感觉自己开了一张天价的空头支票,还说不让薛沥丢脸呢,现在连他自己都觉得心力,眼看运动会就要到了,他竟然瞎了眼地从楼梯上面掉了下来。
薛沥坐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小腿,看着天说了句:“今天的天气很不错,还是头一回把学校和晚上的天空连起来一起看。”
拨开叶子,视线开阔,星空与灯光璀璨的学校连成一片,一时竟让人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
他刚好拍到伤处,冯鞘嘶的一声坐起来,“你不是来关心我的吗?”
薛沥眼里带着笑,“你要我关心吗?”
“不要。”冯鞘斩钉截铁地说,“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可说这话的同时薛沥分明觉得他一副要人哄的样子,顿了一下,薛沥把手上一直拿着的画本放到他腿上,“看看。”
冯鞘疑惑地打开,眼睛逐渐睁大。
整个本子都是他。
他跑步的姿态,他的头发,他的手臂,他的腿。
薛沥说:“冯鞘,你很帅的。”
冯鞘却不做声了。
薛沥反倒惊讶起来,偏头一看,只见冯鞘低着头,拳头攥得死紧。他看见冯鞘头发里的枯草,忍了一下,没忍住伸手去弄下来,下一瞬手便被冯鞘握住了。
“气死我了。”冯鞘忽然说了这么一句,紧接着嘴巴迅速开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串,“气死了,每天起早贪黑去跑步,竟然在比赛前摔伤了腿,我还想要你看看我多厉害的,结果反倒被你回过头来安慰,薛沥,我丢脸死了。”
他越说越恼怒,“我本来想,拿了冠军用那个钱给你买画具的,你肯定不愿意接受我家里的钱,我跑出来的总可以了吧,现在倒好,什么都没有了。”
说到最后,他眼眶都气红了。
薛沥慢慢回过味来,父亲已经察觉到他在绘画这方面的兴趣,渐渐开始控制他可以使用的资金。寄宿学校根本没有机会做兼职,绘画又说不上是一种便宜的兴趣,这一切冯鞘都看在眼里。
冯鞘气得不行,眼下薛沥却忍不住勾着唇笑。
他伸手从后面捂住冯鞘的眼睛,低笑道:“冷静点。”
他们的距离很近,近得冯鞘的耳根立即就红起来,于是他绷着身子不动了。
“我跟你说,有些事情是强求不了的,再说了,我现在还没糟到要你帮忙的程度,我的事情,我能够处理。”他感觉冯鞘的情绪渐渐平稳了,松开手,语调低沉而感慨,“你看,今晚的天和学校,只要给我一支笔,就能画出来。”
星空映入眼帘,冯鞘立即被迷住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