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急,希望他安全就好,心里却以为是看到了曙光,殊不知冥冥中有些事情,现在才开始。这周他都没怎么能睡好,偏偏薛沥回来的那一天,他分明是调了闹铃的,凌晨的飞机,他打算去接他,没想到,事到关头竟然睡得比死猪还沉。
等到他醒过来,就看到一条短信。
“我回来了。”
天还没亮。
冯鞘算着他应该刚下机没多久,还能去接他个半路。
他们家里有俩车子,薛沥上飞机前把自己那辆停在了机场附近的停车场,压根没想过要谁去接,冯鞘不愿意他孤零零地回家,早就计划去给他惊喜,没想到失眠了几天,最后竟然错过了。
他匆匆忙忙从家里出去,开着车朝机场飞驰而去。
临近清晨,路上没什么人,冯鞘又以为他已经下飞机了,最可怕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条路空荡荡,闭着眼过去也不会出事,于是悄悄地松了口气,甚至忍不住吹起口哨。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来。
冯鞘给薛沥设置了单独的铃声,他惊诧地接了,“你已经到家了?”
那边沉默了一阵,传来个陌生的声音。
“喂?”女孩怯怯地说。
冯鞘手指一哆嗦。
“你是?”
“我是一个学生,早上要上学。”女孩声音颤抖地解释,犹豫了一下,说:“手机的主人出车祸了,他的手机从车里面飞了出来,我给救护车打了电话,你……你要过来吗?你是他手机里第一个号码,我、我能做的都做了,不关我事的啊。”
手机大概摔坏了,她的声音很小很小,还夹杂着奇怪的电流声。
但冯鞘把她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清楚楚。
此时他出奇地冷静:“谢谢你,在哪?”
女孩松了口气,又说了一串。
冯鞘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谢谢。”
他的车开得很稳,双手握着方向盘,不紧不慢的模样。
但距离女孩说的那个地方,仿佛只经过了一瞬间的时间。
这个时候,白天上班的、上学的人,也都出来了。
马路中间堵着两辆车,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去路。
冯鞘从车里出来,立即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纷纷觉得奇怪,今天的天气难得晴朗,这个人怎么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后来仔细看了,才发现他额头布满了汗珠,冰凉凉地挂在眼角眉梢。
他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两辆车都被撞得折起来了,玻璃碎了一地,值得庆幸的是并没有发生爆炸,仅仅是物理性破碎。冷汗落到眼睛里,刺得冯鞘生疼,他勉强而力地睁开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车里的薛沥,一边仔细听着旁边人说的话。
大致上知道救护车消防车什么乱七八糟的车都马上要来了,又有人劝他说太危险了别过去,还有的人说他亲眼看见了车祸发生,大致上判断是其中一辆车酒驾造成的车祸。
冯鞘用力掰开车门,探了半个身子进去,伸手抹掉薛沥脸上的血液。
他低下头亲了亲他冰凉的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