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天武城中有着各式各样的人,有落地无声的老人,也有单手举千斤石的幼童;有修闭口禅的僧人,也有修红尘的道人;有百媚千娇的吞心蛇蝎美人,也有奸诈无情的憨厚淳朴粗汉。
但更多的是武者。
有刀客,有剑客,有拳师,也有武师,会轻功的飞檐走壁,会棍棒的舞得虎虎生风,也有一言不合街上插旗比武的暴躁老哥,更有暗巷街末墙角流进石缝中的褐色血迹与苍白腐朽的尸体。
年幼的倾荷对于天武城的事记不太清,只记得这里混乱无序,当天与你笑脸交谈的人,第二天可能就在某个暗巷中找到他的尸体。
有的因为爱恨仇杀。
有的因为夺宝抢财。
更多的却是因为看不顺眼。
一言不合,便是血流成河,不是他死,便是你死。
但唯一让年幼的倾荷记清这天武城的是一柄剑。
一柄自天武城北划过城南天空的剑,这柄剑的身后跟随着是万般兵器。
“天武城?天武?呵。”
轻蔑的笑意在空中回荡响起,仿佛说话的人是那天上人,云中仙。
“在我看来这里不过是你们这些人自欺欺人的地方。”
轻蔑的话语掀起整座天武城的不满,楼阁房舍屋檐上早已经站满密密麻麻的人,而空中也布满密密麻麻的兵器。
宛如一团黑云。
黑云压城城欲摧。
“放肆!你是哪般货色也敢在这天武城叫嚣!”
一柄极为华丽的剑刺向那始终悬浮在空中不落的剑。
如果但从剑光来看,之前那柄平平无奇的剑必败无疑。
“就凭你也敢在我面前出剑?”
极为轻蔑不屑的声音回荡在整座天武城众人耳朵中,然后便看见那柄平平无奇的剑忽然绽放出绚烂光芒,绯红的光芒从剑柄蔓延到剑尖。
一剑向黑云。
城中所有佩剑皆鸣,不是激烈的愤鸣,而是凄惨的悲鸣。
那由万般兵器化作的黑云,从远处看像是被一把剪刀从中间撕开一道无法愈合的口子,无一把兵器,无一柄刀剑是这柄绯红的剑一剑之敌。
那柄剑再次由天武城南划过天武城北上空,绯红的光芒犹如一道彩虹悬挂在天武城上空,再无黑云遮城。
年幼的倾荷抬起头,看着这道只有绯红颜色的彩虹,空中弥漫着剑意,在幼小的心灵中不经意间留下了一枚种子。
一枚不知何时会发芽的种子。
而现在倾荷的心灵的那枚剑种,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