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眼中依旧清明。刚才饮下的三杯酒,并没有对她形成任何影响。
“浮生,今日里,你都做了些什么事?说来于本宫听听。”沈暮歌照旧问询着日常琐事,只不过今日里她回来得有些迟了,而召唤浮生,更是迟了。
她很少会在沐浴后还召见其他人,平日里只剩下雨燕一人贴身伺候。可今夜,莫名的心烦意乱,沈暮歌的脑海里不断闪现浮生的身影。这才破例让人把浮生叫来,可刚一张嘴,问的又都是往日里再寻常不过的话语。
“回公主,今日里并无异常之事,小的遵照您的吩咐,在读《春秋》。”浮生已不像初来时那般,凡是答话便低头躬身,现在她已习惯站着回话了。
沈暮歌点点头,表示满意。手上动作却没有停下。转眼间,已是第五杯酒入喉了。
“长公主,还是先吃些菜吧。酒喝多了,会伤胃。”浮生见沈暮歌一直在饮酒,却始终不曾动过筷子,而碗里更是空无一物。
“本宫今日特别想饮酒。”沈暮歌浅笑了下,唇边却含着一丝悲凉。
“浮生,你也过来,陪我喝一杯,如何?”沈暮歌也不等浮生作何反应,便自顾自地将另一个酒杯斟满,自己又抬手饮下一杯。
浮生站在原处未动,有些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沈暮歌。今夜的沈暮歌很是反常,与平日里的严肃清冷不一样。因着刚沐浴完的缘故,她的发还未完全干,散落地半披在肩头,而脸上,白皙透亮的很是诱人。加上饮酒的缘故,一团红晕渐渐扩散,更是增添几分风情。可是,这并不是她熟悉的沈暮歌,她印象中的沈暮歌,是一个泰山崩于眼前也不会失了分寸的冷酷女人,即便心中翻江倒海,表现出来,也只不过是脸上微涩。
“怎么?快过来啊,本宫都替你倒好酒了。”喝完一杯,眼前的酒杯还是原样,沈暮歌扭过头,看着浮生,有些不满。
“公主,你先吃些菜,待会再一起喝。”浮生在心里微微叹气,沈暮歌这个样子,若是她再僵持着不喝,怕是要惹怒公主了,说不准还会引发她的酒疯。
“你管我那么多。”沈暮歌见浮生落座于她眼前,嘟哝了句。
“来,吃一口吧。”浮生刚一落座,便将一块糖藕放入沈暮歌碗里。
“离得那么远作甚。来,坐到本宫身边来。”沈暮歌停下饮酒的动作,低头看了看碗里的糖藕,抬头叫浮生坐近些。
“你也喜欢吃糖藕?”咬了一小口,软糯的口感还在口中盘旋,沈暮歌见浮生自己也夹了一块放入碗中。
“从前有位故友喜欢。”浮生淡淡地开口,咬了一口,有些麻木地咬着。
“呵,你的那位故友倒是与本宫有相同喜好。”沈暮歌又咬了一口,依旧是喜欢的味道,思绪开始飘散。
“这糖藕,本宫自幼就吃过。但头一回觉得好吃,是在江南。头一次知道,还能有人将糖藕做得如此香糯可口。”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诉说,沈暮歌一个人娓娓道来。
浮生不发一言,默默吃着碗里的菜。沈暮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带不起她一丝的情绪。忽然,耳边的声音消失,浮生本能地扭头去看沈暮歌,见她一直盯着自己,却不说话。
“陪本宫喝一杯。”沈暮歌再次拿起酒杯。
“敬公主,愿公主万事顺遂,福寿安康。”浮生轻轻与沈暮歌碰了碰杯,便仰头一饮而尽。
“这桂花酒是不是也很香甜?”沈暮歌开口,眼底有些朦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