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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牢记排长教给他的话,把他放在心里,
男子汉大丈夫。
今后的离别还很多,战斗的日子还很长。
小小的寝室重归平静,胡唯拿起自己留的那张和杜星星拍过的合照,进包里,拎起行囊在外头关上了寝室的门。
有和他关系交好的人出来送他,也有始终看他不顺眼的,在背后议论纷纷。
“风水轮流住转,这人哪,最怕乐极生悲。”
“怎么了怎么了?”
“你还不知道哪?都传疯了。”努一努嘴,示意胡唯的背影。“总部没去成,被发到喀城了。”
有人惊愕捂住嘴:“真的假的?是犯错了?临时下的处分?”
“谁知道怎么回事,命令刚来。”
“啧啧啧,这可真是。”
教工楼六楼的办公室里,蔡喜和宋京生并肩站在窗前,看着那个孩子穿着迷棉衣,背囊,独自走出宿舍楼,走过‘热烈欢送结业战友’的红色横幅,走过操场,渐渐消失不见。
蔡喜从鼻子里出气,“现在这样,你很满意?”
宋京生满眼愧疚,可再愧疚,腰板也挺的很直:“老排长。”
“走出去,不见得是坏事,真正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会有作为。”
“你把他在雁城关了三年,该飞出去看看了。”
又是一个深夜。
卫蕤自己开车,来到虬城南园位于右街上的一个后门,这里以前是个荷花公园,现在上了冻,十分萧条。
路边已经停了一辆黑色轿车,似乎正在等他,车窗降着,胡唯衬衫领子敞着,棉袄脱了叠在后头,正在吸烟。
他不知道在这等了多久,车里烟味很重。
卫蕤从自己车上下来,甩上车门,坐进胡唯车里,一上来就焦急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来的匆忙,连大衣都没穿。
胡唯没说话,把烟头含在唇间,倾身从风挡玻璃前拿了个信封给卫蕤:“这个,我走之后你再给她。”
“什么时候走?”
“后天。”
“这事……没缓?”
“没有。”
“那她怎么办?”
“不知道。”
“那就分手吧。”卫蕤鼓足勇气说出这番话,没有任何私心地,站在公平的角度。“她才二十四岁,刚考完研究生,将来的路长着呢!谁会知道她未来遇见什么人,发展成什么样,你没道理这么捆着她,让她看不见你人,摸不着你影,还这么等,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小胡爷淡淡咧嘴笑了笑,下定了决心似的,眼神透着坏,透着破釜沉舟,透着谁也无法撼动的坚定。
薄唇轻启。
“我不”
卫蕤不解:“为什么不?难道你就想这么拖着她?你十年八年回不来,就让她等你十年八年?或者,让她跟你到那地方去?也把她晒得皮肤皴了,黑了,没个合适她的工作,天天守在周转房里给你洗衣做饭带孩子?偶尔站在山头看家乡?”
头重重靠在座椅上,卫蕤眼中冷漠:“胡唯,你不能这么自私。”
小胡爷轻轻闭上眼。
他不听。
“如果在虬城,考上个好学校,或者”卫蕤咽了下口水,慎重地说。“我送她出国,无论哪一种,你心里都比我清楚,她的人生一定会比现在丰富多。你想过没有,也许就是她接触的人和事太少了,才会局限于你,非你不可。等你走了,她不再等着你,守着你,有了自己生活重心,那时她的选择才是最公平的。”
“长痛不如短痛。”
道理谁都懂,做起来,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