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冻透了,几个男孩穿好外套提前去车里打火,开暖风,排气管冒着白烟,凛风吹得人缩手缩脚。
杜希和胡唯在车里坐着等升温,坐着坐着,杜希手往棉衣内袋一放,啧了一下。“你看我这记性,怎么把这个忘了……”
“什么?”胡唯侧头看了一眼。
“给你爷爷买的心脏监测仪,他前一阵说心跳的快,我想这段时间让他戴着观察观察,这东西就得睡觉的时候用。”
“小事儿,我回去送一趟。”胡唯拿过不大的四四方方小盒子,“就这一个?”
“对,你爷爷之前戴过,他知道怎么用。”
胡唯开门下车,刚迈出条腿,杜希说,“要不算了,过两天我再带来吧,他能不能已经躺下了。”
“不能吧……”胡唯抬头看了眼二楼。
“行,那你快去吧,趁他还没睡。”
谁知道老爷子的腿脚那么快,家里孩子们刚走,他就上楼说要歇下。胡唯一进屋,一楼的灯都关了。
只有保姆赵姨在厨房亮着灯洗抹布,看见胡唯,她声音放轻:“怎么啦,落东西了?”
胡唯也轻手轻脚的:“给爷爷送个检测仪,他睡了?”
保姆仰头往楼梯上看了看,“没睡呢,刚上楼,你给他送上去吧。”
于是胡唯又单手抄兜,不急不缓的上了小二楼。
拐进楼梯角,路过二丫的屋子,对面最靠里侧就是杜嵇山的房间,敲敲门,胡唯扭开把手进去。
听见楼上脚步声,二丫正在还以为家里赵姨上楼来了,衣服刚脱一半,迅速小跑到门边探出脑袋看,走廊空空如也。
可能是去爷爷那屋里给他送药了。
二丫虚掩上门,背对着门口,解开绿夹袄最后两个扣儿将衣服褪下来。
她得洗个澡再睡,要不总觉得不舒坦。
她听见楼下人都走了,这时,家里应该只有赵姨和她两个女人,心里没防备,二丫解了衣裳,又解背上的扣子,轻飘飘往墙角的洗衣筐一丢。
胡唯关上老爷子的房门,从里头出来,走过二丫的屋子,见门开着一道缝,下意识扭头往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
细颈,削肩,腻背,娇臀。
这一眼。
夜深雪重,寒露无声。
春/色远客,艳绝勾魂。
听见再次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二丫抓起翠绿棉夹袄披在身上,匆忙推门。赵字还未出口,与站在门口的胡唯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掀起千翻波浪,又犹如一夜雪停,万籁无声。
这件夹袄穿的巧。
翠绿的褂子,藏蓝的里子,裹着皮儿嫩,肤娇。
这件夹袄穿的妙。
对开的衣襟分两侧,被吉祥团扣遮住胸前两抹,只留中间一片白。
二丫见了他,不躲。
胡唯见了她,不避。
两人就那么直勾勾地望着彼此,望的二丫脸皮滚烫,望的小胡爷身上发紧。
一个站在门外,衣裳穿的好好的,头茬短,窄腰长腿。
一个站在门内,衣衫随意敞着的,头发散漫,女人妩媚。
两个人眼神里有交缠,有欲望,有渴望,有欣赏,有白天不一样的,露出最原始面貌的毫不遮掩。
如果时间再长一些,只再长那么几十秒。
这屋里的门一准儿被人用脚尖轻轻踢上,搞出一翻惊天动地的大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