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一直压抑着的巨大悲伤像是终于找到了发泄口,她哭的哀恸无声,哭的惊天动地,哭的尽情酣畅。
像个和男朋友吵架当街撒泼的姑娘。
可这泼撒的并不让人讨厌。
只能让人看出她的伤心和绝望。
扑簌簌的金黄银杏树下,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年轻姑娘,她有着最纯真的面孔,最热烈的情绪。
仿佛是个被人抛弃了的孩子。
人来人往的行人都回头奇怪地打量着她。
孟得立在一旁不知所措,蹲在她的身旁。
他和她是在杜希生病那段时间认识的,他想着那是胡唯的父亲,两人同事一场,胡唯不在雁城,他总要去照看一眼。
那是二丫坐在杜希的病房里,正认真用刀削着水果。
她是个让人记在心里了就难再忘的姑娘。
孟得见到她很惊喜,当下就在杜希的病房和她攀谈起来。
“哎,你还记得我吗?”
她低着头,“我见都没见过你,怎么就能记得了。”
“怎么没见过,上回在杜叔叔家楼下,是你告诉我有人套了我的车牌号。”
二丫倏的抬头,看着孟得报出一个车牌号有点惊喜。“是你?”
嘿,不记人脸记号牌。
孟得吹了声口哨。“是我啊!”他穿着军装,原本还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忽然正经地伸出手来。“我叫孟得,雁城军区作战室参谋,也是胡唯的同事。”
“我叫杜豌,豌豆的豌。”
两只手握在一起,重重地摇了摇。
“谢谢你来看我三伯!”
“别客气啊,一家人,应该的。”
一声甜甜地话语:“给你吃瓜。”
孟得心神荡漾:“我不吃,你吃,姑娘家多吃水果对皮肤好。”
当时杜希看着俩人你来我往的,觉得这孟得对二丫有意思,心里还很高兴。
孟得临走时,掏出手机要留二丫的手机号码:“以后胡唯不在,杜叔这边有什么事你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
从那以后,两人就算认识了。
孟得今天休假,不想窝在宿舍里,就出来闲逛。
报纸新闻说雁城玉山路上的银杏开了,金黄灿烂地整条街,是游人争相拍照的景色。
他一个人走到这里,觉得也没什么看头,正索然无味时,就发现了她。
她走的安安静静,心事重重,没了初见面时的生气和灵动,他就想跟她开个小玩笑。
谁知道这玩笑开的时机不对,赶在了二丫情绪最低落的时候。
孟得哄着她,求着她,裤兜里揣的面巾纸让她祸害了半包,她还是止不住地哭。
孟得就差给这个姑奶奶磕头了:“我求求你了,小点声,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发誓!!”
二丫揪着心口哭的呜呜哇哇,话都说不清楚了。“你欺负身上戴孝的,算什么本事……”
孟得脸色一凝,终于知道为什么看她别扭了。
她穿了一身黑啊!!
“你家里谁没了?胡唯他爸吗?还是你爷爷?”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