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
话音刚落,二丫拎着一堆东西就从外面进来了。看见杜希醒,她一改几日愁苦,像个喜鹊。
“三伯!”
“哎。”
“你还疼不疼了?”
杜希摇头,说话很慢:“不疼。”
“不疼就好,只是你这病以后要养着,不能再那么辛苦了。你这一倒下,爷爷,大伯二伯,还有小胡哥,心都为你操碎了。”
二丫对杜希的感情,是比其他两个伯伯更亲的。
她小时候,杜希还救过她一条命。
那时二丫上中学,天天各种各样的模拟考逼的她神压力大,二丫有点恐学的症状,每天只要坐到餐桌前就开始哭,找各种理由不想去学校。
她爷爷别的事情上纵容她,念书是容不得半点马虎的。
那天又是一场市里统考,二丫起床后揉着眼睛说自己看不见了。
保姆捧着她的脸担心坏了,左看看,右看看,也没什么不对。
她爷爷翻着报纸,手一抖,发了话:“别管她,装的。”
“小杜豌我告诉你,你这一套现在对爷爷已经不管用了。”
二丫急的要蹦起来了:“我是真看不见了!!”
她爷爷呵呵笑:“看不见了你咋从楼上下来的?”
二丫呜呜哭:“我是这只,这只眼睛看不见了。就一只!”
杜嵇山将信将疑,从报纸后头露出半张脸,看了半天,还是觉得二丫是装的。
怎么就没人信她呢?
二丫哭天抹泪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开始撒泼。
她三伯一开始也觉得这二丫是找理由不想上学,可看她这么着急上火,出于医生直觉,蹲下去温柔问:“丫丫,你是觉得自己哪只眼睛看不见了?”
二丫哭的直抽:“右边。”
“不怕,让三伯看看啊。”杜希一只手挡住小杜豌的左眼,用另一只手在她右眼前一晃,发现这孩子眼珠没转,有点直勾勾地,抄起她就往医院跑。
大夫说是急火攻心造成的暂时性失明,打点药就好了。要再晚发现,就不好治了。
杜希对二丫的这份恩她始终记在心里,现在他病了,倒下了,二丫对他也格外关心。
杜希刚做完手术,谁也不想刺激他,只挑着无关痛痒的话聊,期间杜希的医院领导和同事还笑容满面地来这屋看过他一次。
“哎呦,老杜,这回可躺下了吧,不敢拼命了。”
“也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不碍事我们以后也不敢让你在急诊干了,你不知道,那天可给他们吓坏了。”
几个科室同事拿出杜希的心脏片子,给他讲了讲他的情况,又说了下具体手术过程。
“瓣膜替换的时候,我们做了很多考虑,最后还是决定给你用人工的,避二次开胸的风险,而且在抗凝这方面,我们技术已经很成熟了。”
杜希听的很专注,连连认可,于是微笑着问:“是谁给我做的手术?老赵主刀?”
一屋子医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握着自己的双手说:“是虬城的岳主任。”
“当时情况那么混乱,谁也没有把握。岳主任他们又在,是他当机立断觉出你有风湿征兆,要不……谁能想到你心脏还有这……”
杜希稍有怔愣,但还是理解地点点头:“该要好好谢谢他的。”
杜希同事走后,他的话明显少了,情绪也不似之前,只安安静静地闭着眼,杜家一群人也都不敢讲话,等到五六点钟,胡唯下班的时间,杜希对他们讲:“你们回吧,我也歇歇。”
知道他是等胡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