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握的是八一杠和土坷垃,日复一日,习惯了,也就不想了。
现如今从小兵熬出了头,过的也是普通作息常人生活,可是小胡爷却把这形形色色的花花世界看淡了。
第二天一早,为了昨晚那通胡思乱想胡唯早起出去跑了两圈,回来的时候浑身通透,发梢滴着汗。
杜嵇山正好坐在餐桌前要吃早饭,见他穿着短袖,吓一跳:“就这么出门了?”
胡唯拧开水龙头冲洗着:“出去跑两圈,这阵儿犯懒,骨头都要锈住了。”
杜嵇山舀出一碗白粥,啧啧感慨:“仗着年轻,身体好哇”
这话说完没隔两天,胡唯就感冒了。
二十多年头一遭。
先是上午打了几个喷嚏,下午就开始发高烧。
他去机关卫生室看病,想拿点药,卫生室的赵大夫先是给他讲感冒的原因,又从身体素质讲到中医医理,听的胡唯快睡着了。
“风从外入,易引起恶寒,从皮表进肺,进而高热,咳嗽……”
胡唯捂着脑袋头疼欲裂:“哎呦你就说你能不能治吧!”
“能啊,怎么不能。”赵大夫刷刷在处方笺上写医嘱。“回去喝点姜水,早一粒晚一粒,没多大的事。”
胡唯捏着纸包的感冒药从卫生室出来,心想以前他们说卫生室那句话还真对。
卫生室这个地方吧,有他没用,没他不行。
甭管你什么毛病,就一句话。
大病治不了,小病多泡脚。
今天夜里是他值班,吃了感冒药的胡唯反而觉得更难受了,隔壁同事来跟他说话,他一吸气,咳得脸通红。
同事脸色凝重:“去医院看看吧,这茬流感严重,搞不好会死人。”
“感冒能有多大事。”
“啧,就是感冒才要重视,前几天楼下小张儿他岳父,就是因为这,大意了,结果搞成肺感染,icu待了三天人就没啦。”说着,还要拉开胡唯的抽屉,摸出支体温计。“量量,量量。”
胡唯满脸抗拒,向后一躲:“他妈的我抽屉里有什么怎么你比我还清楚。”
同事嘿嘿笑:“来你这摸过火儿,快,身体要紧。”
不情不愿将体温计塞进衣服里,放在灯下一看,嗬,四十度还出头!
“都这样了自己不知道?”
胡唯皱眉:“倒是有点冷。”
只是没想到烧的这么高,看来最近确实少锻炼,要不怎么出了身汗,风一吹就这样了?
“那你帮我盯一会,打了针就回。”
胡唯没去他老子的医院,故意绕道去了另一家。夜里挂号的人不少,推着老人的,抱着孩子的,皆是满脸焦急之色。
胡唯跟着人群排队,他下车时怕衣服惹眼,特意脱了外套,外面套了一件深灰色的夹克衫。这样低调,还要时不时被人插一杠:“哥们,我家姑娘,烧的厉害,帮帮忙?”
那人眼尖瞄着他的军裤,眼中恳求。
胡唯回头一看,两三岁的娃娃被妈妈抱在怀里,脑袋上贴着退热贴,可怜巴巴。
他向后让了让。
年轻父亲对他连连道谢。
挂号看诊,验血结果拿到跟前,大夫头都不抬:“挂水吧,先把烧退了。”
胡唯只得又去排队交钱,拿着一堆票据和药,拐进急诊静点室,他推门,里面的人拉门,脑子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看路,一头扎进他胸口。
“不好意思。”撞他那人声音有气无力,弱风扶柳的。
胡唯也没在意,侧了侧身:“你先”
二丫原本病恹恹地低着头,一听见这声,机警抬头:“小胡哥?”
这一声小胡哥当真清脆到了心坎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