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话可说,也无路可走。
“明日去荣国公府,你还是先想想,该怎么做,怎么说吧。”蓁蓁留下这句话,就转身,继续往库房去了。
......
自昨日回府,戚儿就一直躺在床上,连脚都未曾沾过地。
她身子骨本就不好,这一落水,着了凉,便越发的虚弱了,此番盖了两床棉被,尚觉身子发冷,不断有寒意袭来,分外难受。
“小姐,将军府的人,方才登门,说是来提亲。”妙云手上端着如意莲花纹瓷碗,里面是热气腾腾的药水,她拿着瓷勺,递到了戚儿跟前。
戚儿一惊,原本就苍白的面色上惊惧顿现,嘴唇抖了抖,道:“将军府?”
“是谢老夫人亲自带着二公子来的,对了,还有谢四姑娘。”妙云回答道。
戚儿的眼珠子骨溜转了一下,随即视线凝住,着急对妙云道:“快些扶我起来,去前厅。”
“可是——”妙云手上端着药碗,很是为难。
“大夫说了,小姐你要好生休养着,切勿大动大躁才是。”
这个时候,戚儿那还顾得上这些。
她晓得,儿女婚事,应皆由父母作主,曾经她也是想,母亲让她嫁谁,她便嫁给谁,但是如今,却不同了。
她有了喜欢的人,她想要嫁给他!
乖乖听话的活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一件那么想要的东西,好不容易机会到了眼前,戚儿想,她一定要牢牢抓住。
“扶我起来。”戚儿加重语气又说了一句,见妙云依旧顿在原地,于是她侧身过去,扶着床沿就要自己站起身来。
戚儿身子尚是虚软,一下床站得便不怎么稳了,妙云瞧着无奈,从一旁拿了白底绣绿萼披风过来,给戚儿披上,才扶着她走了出去。
......
前厅此时也是一片气氛怪异。
荣国公一袭鸦绿绣暗纹袍子,坐在大厅正中的酸枝木镶螺钿座椅上,手边菊瓣翡翠茶盏,轻轻执着,并未说话。
国公夫人吴氏坐在荣国公身侧,一袭缎织掐花对襟褙子,面颊微微带笑,却也看不出其意图来。
她瞧着站在谢老夫人身侧的谢南骐,相貌堂堂,仪表不凡,俊俏的不成样子,心里边一时,是拿不定主意的。
这谢二公子,她虽不怎么了解,但从上回把儿撞晕这件事来说,就晓得是不大稳重的,恐怕并不是良人。
可是昨日归一寺之事,有太多的人看到他们发生了肌肤之亲,于儿的闺誉,实为不利......思及此处,她便是真正不知,该如何而为了。
“夫人。”妙云从帘子后走出来,朝着吴氏行了礼,然后往帘子那边看了一眼。
吴氏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瞧见帘子后边,露出儿的一抹衣角。
吴氏朝着荣国公点了点头,然后又向着谢夫人笑了笑,便起身来,往帘子后边走去。
“儿,你怎么下床了?”吴氏见着这一张苍白的小脸,心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拉着她的手就要拉她回屋去。
“娘。”儿立在原地,并不愿离开,抿着唇,弱声道:“女儿想和你说些事。”
“这些年来,母亲您说什么,女儿都好好听着,可这回,就听我一次。”戚儿这是接近乞求的语气,睁着水雾的眸子看着吴氏,顿了一小会儿,继续道:“女儿想跟着,自己的心走。”
戚儿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透过帘子的缝隙,盯着外边的谢南骐,目光带着柔意,和些许难有的炙烈。
吴氏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那一瞬间,她便了解了自家女儿的心意,毕竟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她想什么,做娘的,自然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
“这事不急,待娘和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