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越子临从房间里出来,黑甲军士的目光钉在她身上,好像吓到了她似得,一下子低下头,逃似的走了。
越子临给了她一把刀,一把能紧紧贴在皮肤上,秀丽得像是花纹的一把,近乎于透明的刀。
刀上淬了毒。
……
段长歌又是晚上回来的,她回来时越子临拿手撑着下巴,很是无聊。
“你又去哪了?”越子临道:“拿来。”
“什么?”
“桂花糖。”她道:“拿来。”
段长歌只好乖乖拿出来,忍不住道:“无病你这样未太不讲理了。”
越子临拿糖块丢她。
“不让某叫,告诉某作甚?”段长歌理直气壮地问。
越子临气结。
“我这几日在城中转,倒找了棵三生树,”段长歌道:“好些人在那处祭拜。”
“你想去那祭拜故人?”
段长歌点头,“是。”
“也好,明日我和你一同去。”越子临道:“傍晚,如何?”
“好。”
段长歌见她神色寂寥,道:“怎么了?”
越子临分外认真道:“段大人,你是个好人。”
段长歌本来正要喝茶,这下喝不下去了。
“嗯?”
说完,她就去睡了。
什么叫她是个好人?
她是个好人,难道越子临第一次发现吗?
段长歌顿觉不解,追了过去,“什么叫某是个好人?”
越子临长叹道:“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你这么蠢的人。”
段长歌揉着暴起的青筋,道:“何解?”
“你蠢得让人不想杀你。”越子临趴在床上,眼中波光粼粼。
“你喝酒了?”
“嗯。”她点头。
所以这是在耍酒疯?
“你现在还想杀我?”段长歌又问。
“时而想杀,时而不想,”越子临笑道:“舍不得。”
不得不承认,她说舍不得时,段长歌心中突然涌起了一种无名的滋味。
“舍不得。”她重复。
“是啊,想找一个蠢到不需要动心思的人可太难了。”她道。
蠢到不用动心思?
在越子临心里,她究竟是什么人,段长歌真的很好奇。
“和你在一起不用心思,”她躺在床上,灯光才刺眼了,她拿手遮住眼睛,“你为何那么蠢呢?”
绵软绵软的。
“你醉了。”段长歌无可奈何道。
“我没有。”越子临固执道。
“喝醉的人从来不说自己喝醉了。”
“我没有,”她喃喃道:“我十五岁时被客人灌了几大白呢,我那时候拿刀杀人手都不抖,今天才喝几口,醉不了。”
段长歌无言,半响吹了灯,道:“睡吧。”
越子临自觉地给她让出地方,道:“不疑,你那个故人是什么人?”
段长歌道:“她是官妓。”
“她美吗?”
“我忘了。”段长歌道:“我连她叫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