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什么气。阿河担心地看着他。突然,翔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车子发出尖锐的鸣笛声,他呆了几秒,脸上的表情挣扎许久,最终还是没忍住流露出悲伤,颓然趴到了方向盘上,哭了。
阿河知道,他想起了自己那个和谐的小线圈厂,尽管利润不多,规模很小,却是他情愿为之起早贪黑呕心沥血的事业。那十几个残障员工,都是他严格要求也尽心相处的朋友。可是最终,他为了跟自己在一起,把这一切都放弃了。
阿河终于反应过来,自己错了。他以为,沈郁翔坐拥两个家庭的现状只对自己来说才是煎熬,对翔是无关紧要的,但其实,不仅仅是他在忍耐。翔是最爱自由的人,他想要的东西很少,但是很具体,可目前他几乎什么都没有了。忍耐着和不爱的女人共睡一床,忍耐着配合母亲营造出幸福家庭的假象,忍耐着做自己一点都不喜欢的事业。他不自由,所以很痛苦,而导致现状的正是阿河自己。
所以他一度想要放手,解救他们两个人,可现在阿河终于从翔的反应里明白,如果他放了手,那就不是解救,而是抛弃,他们从头至尾忍耐的一切就都没了意义。他所有的不安突然退却了,无限柔情涌上来,充斥着车内小小的空间。阿河把手伸进翔的头发中轻轻摩挲以示安慰。
他们还在一起,也会永远在一起,不止十年,要一辈子。
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架打破了近些日子的沉闷,两人回家时反而都放松了不少,有说有笑起来。阿河从二十五楼下了电梯,突然发现叶飒正蹲在门口。
“怎么才回来?”他站起来不满地抱怨。
阿河很诧异:“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看报纸上写翔他们公司的事了,白天打电话你们都没接,就过来看看。”
“哦。”阿河打开门招呼叶飒进来,才忽然好奇:“你还看报纸?”
“我不看,下午擦玻璃时客人随手给的。”
“诶,叶子来啦?”翔听到声音从楼上趴着看下来。
“你没事吧?”叶飒一眼看到沈郁翔下巴上的瘀青,吓了一跳。
“没事,你来了正好,来做饭吧。阿河做的菜难吃死了。”
阿河朝他比了个中指,翔立刻不甘示弱把手指弯成个圈圈,示意你随便。
叶飒翻看了食材,乐颠颠地干苦力去了。翔翻出手机给黎嵩打了电话,让他也快点过来,顺便带点啤酒。晚上九点,四人的晚餐才正式开始。话题从叶飒店里的宠物到黎嵩新泡的美女,阿河又讲了讲工作上的趣事,自然地转移到了沈郁翔身上。
“究竟怎么回事?”
“我也还没有头绪,不过警方好像认为仓库的几个装卸工最可疑,还有跑掉的司机也有嫌疑。他们怀疑,这有可能不是一次性事件,我们公司长期有人参与运送毒品,那事情就大了……”
“那这件事对你们公司打击……”黎嵩关心生意。
“海鲜公司那边已经顺着他们解除合作了,但是我说了,后续一定会给他们合理的解释。客运那边暂时没受影响,但是如果真是公司内部人干的,交通局、公路那边肯定不会愿意跟我们公司再长期合作,恐怕还是会……唉,真他妈烦,到底是哪个想不开的非要碰这种事儿……”
“你怎么这么倒霉,上次被人陷害差点下药,这次又扯上运送……”叶飒吃着排骨为他鸣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