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听见不远处打斗的声音,混杂着恶毒下流的咒骂。
这里遇到的行人,都是颓唐的。偏偏又有敏感锐利的视线,从油腻肮脏的乱发下透出,直直射向这两个和周围风格明显格格不入的人。
守微无所谓,却不想让身边的人感受这些。
他正要拉着云开返回,不料被一个脏兮兮的醉鬼从后面抱住小腿。
“恩人,您终于回来了!”
声音洪亮,感情充沛,如果不是他刚从赌场跑出来,身后还缀着四五个讨债的混混,守微可能就信了他的邪。
☆、恩公
“王大贵!你有种站住别跑!”那几个小混混手里抄着各种家伙,扁担,铁棒,擀面杖,应有尽有,狂奔在坑坑洼洼的小路上。
“我站住了!你们有种来啊!”
守微还在试图把腿抽出来,王大贵却像是打定主意赖上他了一般,死死抱着也不松手。
他一边抱着金小腿,一边挑衅小混混们,神气十足,活像只斗胜的老公鸡。
正好小混混们赶来,想强行把他拖出来揍一顿。
相同的事情已经发生过无数次,王大贵酗酒嗜赌,把老爹留下的万贯家财败了个干干净净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欠的那些钱把他按斤卖也还不清,只能打一顿出气。
可眼前这两个陌生人一看便非同寻常。
王大贵虽然现在穷困潦倒,年少时可是方圆十里有名的纨绔,昔年的狐朋狗友皆是非富即贵,随便出来一个都是他们这小赌场惹不起的。
虽说墙倒众人推,可听说前些年还有人给他送了一大笔钱……
守微揉揉额角,问道:“这人是谁?”
几个小混混交流眼神,磨磨蹭蹭推出一个代表。
那人走上前,疤痕纵横的脸上挤出一个谄媚的笑:“这人叫王大贵,欠了赌场不少钱。二位公子若是想保下他,还请先把他付的钱结清,我们保证不再阻挠。”
云开看着守微被抱住的小腿,皱了皱眉:“我们可不认识他,几位请随意。”
小混混们正要上前,便听见王大贵杀猪般的嚎叫。
“恩公,恩公!您不记得我了?十二年前,您救过犬子一命,小的这么多年都难忘,只求为您当牛做马,偿还恩情。”
王大贵一边哭喊,一边往守微身后缩。
十二年前?
守微抽了抽嘴角,说:“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我今年刚刚二十岁,受不住你的报恩。”
“恩公仙人之姿,小的十几年来念念不忘,怎么可能会认错?求求您给小的一个报恩的机会吧,便是刀山火海也万死不辞!”
念念不忘?云开挑挑眉,细细打量王大贵,似是在思考从什么地方下刀比较好。
守微似乎考虑了一会:“我说什么你做什么?”
王大贵眼睛一亮,老鸡啄米一样狂点头:“是是是,恩公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哦,我们要走了,你能松手吗?”
“……”
不过片刻,腿部便是一松。
王大贵终于找好角度,撒丫子一溜烟跑了。
小路细窄,道阻且长,小混混们想追过去,却刚好被守微和云开无意中挡住,只能眼看王大贵敏捷地跨过重重障碍绝尘而去
撞在红色的衣摆下。
花熙从转角处闪出,猛地飞起一脚,踹在王大贵的腹部。
与此同时,云开一把拉过守微后退,两人躲在暗处。
银狼还呆呆地杵在那里看戏,云开把小狼也扯回来,又把他露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