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巍朋也向他们问着好,带着他们回了家。
倒好茶,仔细看过了几分授权文件,他露出了焦急关切的神色,望着何阅:“方律师,恬恬还好吗?这几天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她在父母家里。”何阅不紧不慢地说,“就像电话里说的,没有什么要紧事,已经得到了受害人家属的谅解,不出意外,可以申请缓刑。只是想找你再侧面了解一下当天的情况,避到时候出现什么我们不清楚的意外。”
“那就好。”何巍朋松了一口气,“恬恬也不是故意的,能得到谅解,太好了。”
喝了口茶,他很配合得开始说:“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那天晚上一直在医院,直到天亮才回家。到家以后,就发现恬恬的情绪不对,我问了好久,她才哭着告诉我,她开车撞了人,可是因为太害怕,没敢报警,直接开车逃回了家。我知道肇事逃逸是很严重的罪,所以就劝她去自首。到了下午,恬恬终于同意了,我就陪她一起去了交警大队。后来刘叔叔知道了,请了律师接手了恬恬的事,我就被他赶走了……”
说到这儿,他的语气里露出几分落魄:“我家里穷,刘叔叔一直看不上我,我跟恬恬交往,也始终没得到他的同意。现在恬恬回了家,我就更加不知道怎么才能再见她了。”
何阅:“我听说她在肇事后,立马给你打过一个电话,她也是根据那个电话,确定了自己的肇事时间?”
“对。来电时间时间是2点47分。但我当时手机是静音,没有听到。后来忙起来,就忘了。如果我当时接了电话赶过去,说不定那个人就不会死了。”
他十分懊恼地说完,拿出手机,调出通话记录给何阅看。
这跟刘恬臻自首的供词和刑侦局的调查记录都是相符的,没有破绽。
而刘恬臻现在说法是,这通电话,是在她赶到后山后,何巍朋拿她的手机打的。
何阅只是看了一眼,就点了头:“我们知道,这不是何先生的错。您能劝刘小姐自首,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您不需要自责。”
熊小时:默默看他演。
十几分钟后,作为律师,需要了解的情况差不多都了解完了,何阅作势要站起来告别,熊小时抢先站起来,害羞得脸都涨红了,她不知道该看谁得抖着脚小声说:“不好意思,我想去一下卫生间。”
何巍朋丝毫没觉得可疑:“阳台旁边就是。”
“谢谢。”
道完谢,熊小时马上小步跑着进了卫生间。
这下,文件都起来的何阅就显得有点尴尬了。
他笑:“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你们也是在帮恬恬。”
干等着也是等,何阅和何巍朋随意地聊了起来,从医疗政策聊到律师工资,从学生时代的成绩聊到最近工作的业绩,聊得热火朝天。熊小时捧着脸穿着裤子坐在马桶上,都能听见他们的笑声。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这个老房子。
何阅像是对这里的每一个家具都很感兴趣,走起来挨个问年代,很快就把目光落到了固定电话上。
“我好多年没见过这种传统的老式座机了。至少也有十几年了吧?”
他走到电话前,摸着电话下垫着的碎花镂空垫布。
“因为是老房子。这些都是房东留下的,我们为了省钱,也就直接用了……”
话说到一半,何巍朋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短暂地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道着歉接通了电话,捂着话筒向阳台走。
这时,到【可以了】短信的熊小时冲了马桶,打开卫生间的门,正好撞上从门口经过的何巍朋。
何巍朋停顿了一下,电话里的声音就在这短暂的几秒安静里传了出来。
他马上捂紧手机,向熊小时点了点头,走进了阳台。
熊小时等他走过去,脸顿时猴子一样地皱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