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心他知道。
“您身子骨不好,晚辈也无须和您在这件事上争辩,我会去问曲禾自己的意见,相信您也不是逼迫自己外孙的人,晚辈过段时间再来和您说结果,先告辞。”
曲烁冲江云林点了点头,转身出门去寻曲禾。
江正安粗粗顺了几口气,抬头看向江云林:“你也不拦着?”
江云林只是淡笑:“父亲,哪有拦客的道理?再说,那可是曲家三哥,您这装的什么不知道,难不成想让云林去挨打不成?”
江正安没好气的看着自己儿子,想着刚才曲烁那不卑不亢的神色倒也有些后知后觉:“他曲啸风不知哪来的运气,拐了我个好丫头,又拐来个好儿子。”
“算了,我这都半截黄土埋脖子的人了,和小辈计较什么,能见上一面也好啊,看看我丫头生了个漂亮小子,高兴,高兴啊……”
江云林在一旁看着这在商场纵横一生的人,却是因为见了外孙一眼而偷偷喜不自禁,心里一酸,无声一叹。
而曲禾那边则是正美滋滋吃着点心看着厅里满目琳琅。
舅母告诉他:“这些都是父亲的珍藏。”
江家玩茶、产茶、卖茶,也吃茶。
一屋子的古藤架子摆着各样茶罐,茶香清幽,不浓不淡,和着外面的流水声正是应景。
舅母说:“每年下来新茶,这第一罐必然是父亲炒出来的,然后就宝贝的装起来摆上去,一年一罐,眼看着也装了一屋子,这是近几年炒不动茶了才停了手。”
同一种茶,却总能泡出不一样的味道。
很多人都在暮年之时提笔叙写自己的一生,出本自传,好似在在人间留下点痕迹证明什么,而对于江正安,这一罐罐茶叶便是他的独白。
有阴天摘的叶,有晴天起的火,有开心时、不开心时炒出的茶香。
看过这一排排茶罐,便走过了江正安的半生,只是这结尾,却不知道是逗号,还是句号,毕竟这架子还空着些,还等着人填满呢。
“曲禾。”曲烁在门口唤他。
“哥,”曲禾笑道:“你们聊完了?这么快。”
“嗯,在做什么?”
曲禾指着屋里的架子说:“看,全部都是茶叶,舅母说这都是外公炒的。”
曲烁冲后面盈盈笑着的女子点了点头:“麻烦了。”
女子柔声道:“应该的,房间已经拾好了,你们要不要去休息一会?”
曲烁看向曲禾,后者摇摇脑袋:“哥,我们出去玩吧,都说这边小吃最多了,我们逛街去啊!”
曲烁失笑,刚说过这人已经成年了却偏偏到处露出孩子气,但又不想扫了曲禾的兴致:“那好,那麻烦您和舅舅说一声,我们可能晚点回来。”
女子很是理解:“也好,玩的开心。”
曲禾兴冲冲地拉着曲烁奔出门去,穿过竹林正是瘦西湖的湖畔,来往的游客在热闹的拍照,当地的老人家结队散着步,很是悠闲。
曲禾眼睛一亮,拉着曲烁跑到一个摊子前,居然是卖糖人的。
“哇,我只在电视上看过,能吃吗?”
摊主是个年纪很大的爷爷,笑着道:“能吃!怎么不能?小伙子想要个啥样的啊?”
曲禾脱口而出道:“孙悟空!有筋斗云的那种!”
“好嘞,等着啊……”摊主手下的糖似是有了生命,交缠在那一根签子上,打散了,又凝固,慢慢形成曲禾口中说的形象,活灵活现。
曲禾举在眼前翻来覆去的看,却是找不到地方下嘴,便一路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