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瑶不知道眼前那个男人为何这般痛苦,但她却径自飘过去,状似从背后拥抱一般想要给这个人温暖:“不要哭。”
阿部跪在床边,执拗不起:“我想让她睡在那里的,我不想打扰她的,但是我狠不下心啊,那太冷了,她只有一个人,她多害怕啊……我梦见她和我说,她冷,我舍不得,就给她背了回来,我就能一直陪着她了。”
阿瑶的睫毛颤了颤,挂了一颗泪珠,她柔柔的声音带着安定人心的暖意:“我不冷,你别哭。”
曲禾心里难受,想来一个人该有多大的勇气才能为了爱不顾一切独吞下世间所有的恶意。
口袋里一阵发烫,曲禾掏出闪着微光的阴阳笺慢慢打开,那上面,阿瑶的名字已经被刻了上去。
阿瑶冲曲禾笑了笑,道:“我能借它的力量用一用吗?”
曲禾自然不假思索的点了头。
魂魄状态的阿瑶慢慢躺在床上,缓缓与那白骨融为一体。
冰凉的指骨幻化纤长,阿瑶笑着抚摸上阿部凹陷的脸颊,一吻。
“部哥,阿瑶没和山神定下终身,这辈子阿瑶还是部哥的。”阿瑶浅浅的笑着,像是偷喜:“部哥不要为阿瑶折磨自己了,阿瑶不怕,也不冷,阿瑶知道部哥会等着阿瑶的,我们约好下辈子,阿瑶等部哥来娶我,好不好?”
这就是大山里的女子,她们纯粹,却没被高山桎梏住心灵,如一块磐石,筑成了苗疆长城千年不倒的传说,她们坚韧无畏,百灵一般生动,织起了最淳朴的梦。
阿部知道,他终是找不到阿瑶了,但他也知道,他的阿瑶从没离开自己。
笑意盈盈的倩影化成一束光钻进了阴阳笺上,床上的白骨同时破碎为灰,散了一地。
曲禾的心里百感交集,原来作为旁观者,聆听别人的故事竟是这么个滋味。
他了阴阳笺,和杨敖同时看向曲烁:“这就行了?”
曲烁无声默认,但他仍旧想不通一个问题,便打断还沉浸在悲痛中的阿部:“赶尸人多是继承者,你这年纪,怎么敢去背尸?”
连来时路上看见的符都烧不尽,这孩子到底是从哪学了几天就敢上手了?
阿部抹了把脸:“我只是替人运尸,当初为了把瑶妹儿的尸体背下来我求了那人一个月,她的条件就是让我给她赶尸,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们她是谁,这是规矩。”
“是石头城里的人吗?”曲烁想到杨敖可是在石头城看见阿部把尸体运出来的便这样断定。
阿部没答话,却是沉默看着曲烁的眼睛。
曲烁了然。
“以后别做了,”曲烁对他说:“长期和尸体打交道你已经阴气入体,再这样下去容易引发器官衰竭,既然是半路出家你也容易手,出山找个地方好好生活吧。”
阿部依旧沉默,望着床上那套嫁衣,沉沉点头。
曲烁朝曲禾使了个眼色,三个人往外走去,曲烁经过那排尸体时上手探了一把,眉头不觉深锁。
曲禾摩擦着胳膊上一层鸡皮疙瘩不敢看这场面,好在曲烁没花多少功夫,唤了守在山洞口的馒头便打算原路返回。
那条死透了的蟒蛇还晾在那,曲烁上前把它两颗牙拔了下来交给杨敖:“起来,好东西。”
杨敖欲言又止,不过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