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弘认得那个发型奇异的男生,隔壁班的张宇成。据说爸爸是某某局的局长,张宇成从上学的那一天起就是学校最头疼的学生。
张宇成对处理伤口很在行,还特别热心,一看见有人受伤了就自觉冲在前面。但是李飒予疼得头昏脑涨,还是想去医务室。。
周弘赶快从张宇成手下把人给救出来了。不忘打趣他:“让你逃课。”
因为受了伤的缘故,周弘坚持要司机送他回家。李飒予一向是走路上下学,家中的长辈认为孩子不能娇惯,不然会学坏了。但即便搭了车,回家的时候,天还是黑透了。
大厅中空荡荡黑漆漆,李飒予放缓了手脚上楼,灯忽然亮了,化着致妆容的女士坐在沙发上,没有换下礼服,依旧仪态端方,凛然不可侵犯。她轻声责备:“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妈妈担心死了。啊!脸怎么了?”
李飒予要躲已经来不及,只得乖乖低头认错:“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我去了医务室所以耽搁了。”
李夫人连忙拉过他在身前,仔细地看他的伤,一边说:“这都怎么弄的?你是不是和同学打架了?”
“不是的,我没有和同学打架。今天上体育课,不小心让篮球给砸到的。”
李夫人盯了他一会儿,幽幽地说:“飒予,我是你妈妈,你撒谎瞒得过我吗?算了,小孩子打打闹闹很正常,妈妈知道你是有分寸的孩子。”
“嗯,谢谢妈妈。”
李飒予低下头,藏起脸上的伤痕和情绪,乖巧地回答。
“好了,吃饭吧,你一定饿了。”
一样样端出温着的饭菜,李飒予注意到她连高跟鞋都没脱,忍不住说:“妈妈,以后让阿姨给我做饭就好。”
李夫人腾出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下:“我不放心。飒予,从小你就没让我操心过。不论是功课或者是和同学的关系,我相信你都会处理好的,对吗?”
李飒予看着眼前摆好的餐具,垂着眼眸不知是什么表情,半晌才道:“妈妈,这次的奥林匹克数学竞赛我没有参加。”
李夫人有些惊讶:“没有参加?你生病了?”
“没有。”
李夫人正在布菜,闻言停住了手:“好的,我知道了。下次不许这样了。”
她坐在对面,看着小儿子慢慢地吃完碗里的饭,再接过来,给他盛上一碗。
“妈妈,你赶快去休息吧,不用等我。”
李夫人伸手摸摸他的头:“好,不要太晚。”
李飒予一直看着妈妈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哒哒的高跟鞋声音隐没在厚重的长毛地毯。华丽的栏杆间灯火明灭,一片梦幻的奢华和富丽,明明是很窝心的画面,却看不见半点温情。
随便扒拉两下,就黯然放下了手中的碗。面前的饭菜美,却没有一样是自己喜欢的。
妈妈从来不会问他为什么不上课、为什么不参加考试、为什么成绩不好,因为自己从来没让妈妈操心过。
妈妈不会问他有没有交到朋友,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甚至不会问他脸上的伤到底怎么回事。
他刚才就在想,只要妈妈再多问一句,就一定什么都跟她讲。
然而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比较慢热,虐也是后面会比较虐,前面都是比较寻常(???)的相爱,跨度从校园到他们长大成人,直至生命终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