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把自己从沈越身边挖走,这一点沈鲤是清楚的,但不知道,怀中这颗信号弹,究竟是眼前姑娘的心意,还是邬家指示?若是前者,尚能用邬壁私心解释得通,但若是后者,自己真有如此价值?
沈鲤心下思虑千回百转,面上却笑得从容,手挥目送姑娘离开。
喘过气来,沈鲤正要进门,突听身后沉声质问。
“还知道回沈府?”
这嗓音对沈鲤而言,比任何天雷都要震撼。
毕竟是沈越。
也就意味着,方才那一幕含情脉脉,全进沈越眼里了。沈鲤头冒青烟,叹苦不迭。硬着头皮转身面对沈越,毕恭毕敬,问候道:“沈爷。”
称呼是一如既往,眼下氛围却分外生疏。沈越板着脸,冷冷道:“进去交代。”说罢竟然失态地揪起沈鲤襟袖将人往屋里拽,沈鲤一时没反应过来,小跑一段才跟上节奏。
径直到了鹿柴,沈越手上使劲,沈鲤被带得直冲进厅堂。甫才站稳,就听沈越质问道:“人被你藏哪儿了?”
不消盘问,沈鲤也知道,沈越问的是殷姨娘下落。择日不如撞日,沈鲤决定把事情说清楚,快口道:“爷,其实殷氏她已经……”
“住嘴!我问的事人你藏哪了!整个苏州都搜不到……藏在邬家了,是吗。”说的是问句,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爷,殷氏她……”
“回答我的话!”沈越歇斯底里怒吼。
沈鲤只得道:“是。在邬家。可是……”
“果然,方才那位,是邬家三姑娘吧。瞧那情形,你是巴不得即刻入赘邬家,当一回乘龙快婿。”
沈越眼里的自己已然如此不堪,沈鲤顿觉有口难辩,一时胸口窒闷,转身欲要透气。
可在沈越眼里,这却是默认。
沈鲤甫一转身,抬眼竟见田夫人供台,心下一跳,旋即双掌合十,躬身祷告,还没拜两下,就被一股蛮力推开,沈鲤没站住脚,直接扑摔在地。哐当两声,一样东西甩了出去。沈鲤放眼,发现那竟是邬二给的符节,心下大叫不好,若让沈鲤看到,真的就坐实罪证了,忙爬过去欲要捡起。
却让沈越快了一步。
沈鲤一道白眼,恨不得翻到□□去:这下真的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沈越仔细摩挲着符节,语气阴森:“怪道你出入苏州竟畅通无阻,原来是邬家给你发了护身符。也算你有手段,这么快就骗得新主信任。呵呵,想当初,你跟条狗一样,上门摇尾乞怜,求我赎你,而后……呵呵,也是可笑,我竟曾相信你能有恻隐之心,知道悔改。”
沈越这一句,直戳心窝,沈鲤久未滚烫的泪腺,顿感酸楚,哑声道:“爷,听我说,殷姨娘怀的是您的孩子,逃到邬家是因……啊!”沈鲤一个不留神,竟让沈越手中甩出的符节直击中脑门,铁块与骨肉的碰撞,在接触瞬间的冰凉过后,火辣的疼顷刻间涌上。
沈鲤知道,再多解释都没用了,沈越已经认定的事实,极难更改。沈鲤心里绝望、脑袋还混沌着,又听沈越劈头盖脸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