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沈越竟赶过来了,也不知他看了多少听了多少,进门就如此斥问。
似乎终于找到仇恨正主,殷氏笑声越发可怖,稍稍平息,才道:“我虽出身布衣,但我爹好歹是苏州名医,当年求亲者无数,可……可就因为田大小姐自作主张的一句话,就让我从此以后,只能在卑躬屈膝中讨生活!”
喘息两声,殷氏继续道:“人家都说‘妻不如妾’,可我嫁进来这么多年,沈越你压根儿就没正眼瞧过我。几次宠幸,还不是田大小姐好声相劝。”
“怎么了?”沈超也赶来,却没人给他解释。
“你认识田沁的日子比我长,她是真心还是歹意,你不会不清楚。”沈越上前,站在殷氏面前,居高临下道。
“呵呵,田大小姐一贯是菩萨心肠,这点不用你提醒。可凭什么,我的幸福要靠她施舍!还有,我盯了你这么多年,才发现你不仅对我,就连田大小姐,都是兴趣缺缺。你在我们身上花的心思,还不如你在这个男人身上所心思的万分之一!”
殷氏说着,同时抬手指认,手指所向,竟是正抱着沈疏桐的沈鲤。
一众愕然,而沈超更是脱口而出:“大哥?!”
殷氏似乎很满意现场反应,哈哈大笑,添油加醋道:“沈越,我最恶心你这幅人模狗样。明明是个断袖,却非要人前装妻贤子孝。你倒是风光,可折煞了我们这帮女人,不对,还有你的儿女!”
“胡说八道!”沈越一张脸气绿了。
“大夫到了。”却是翠袖插话。
沈越看向来人,一脸惊疑,再看向房内,像是才发现倒在血泊中的女儿。霎时脸色大变,冲上前,就要抱住女儿,却见小女孩浑身鲜血,竟不知从何下手,只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不待沈鲤回答,刘大夫就赶上来,道:“沈爷让让,我看看大小姐情况。”
房里暂时静寂,大夫把了脉,几道嗓音异口同声:“怎么样?”
大夫摇摇头,道:“不好说,先止血。”
沈鲤道:“外面凉,还是抱到榻上处理吧。”
大夫手上动作没停,淡淡道:“伤口刺到了要害,血一时止不住,暂时不要挪动。”
沈鲤突然想起怀中的沈念鱼,忙抱出来,急道:“刘大夫,小公子始终安静,你看看怎么回事。”
刘大夫闻言,出手探了婴孩鼻息,脸上淡定不见,又见他急忙摸出婴孩小手,把了把脉,才沉痛道:“小公子,保不住了。”
沈摇情、沈越,以及一众丫鬟均是倒吸一口冷气,沈母更是直接晕倒在地。沈鲤呆滞片刻,反应过来,站起身跑入房中,出来时一手抱着被褥,一手提着暖炉,给沈疏桐严严实实裹上,郑重道:“还望刘大夫全力保住大小姐。”
刘大夫点头,道:“尽力!”
“哈哈哈哈哈哈!”才安静片刻的殷氏又嚣张起来。“田大小姐活着也就算了,可人都死了,沈越妻妾只剩我一个,还是没人正眼瞧我,直到没人照顾那小孽障了,才想到让我接下这份份苦差。你们太过分!活该!活该你们沈家断子绝孙……”
“住口!”沈越头也不回,直接命令道,又回头问沈鲤,“她为什么刺阿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