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还摊着沈鲤昨晚翻开的书,沈越愣了会儿神,走过去将书阖上,放回博古架。突然脚底‘兹啦’两声,沈越低头看去,原来踩破了几粒药丸。可见着这药丸有些眼熟,沈越俯身捡起。
并非药丸,而是果皮丹。
沈越继续在地上寻找,果然在卧室的月拱门处又找到几粒,循着出去的方向,在房门处再次捡得几粒。
这下沈越可以确定。
沈鲤让人带走了。
谁带走的,不言而喻。想清楚了,沈越半是心安,半是为难。
思索半晌,沈越终于拿定主意,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坐在门槛上了。稍加整理,便走向‘宁静致远’。
院前小厮见沈越又来了,遂禀告:“沈大人,丞相尚未回府。”
“我知道。我进去等候。”
不料想沈越如此强硬,两名小厮交换眼神,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可是丞相对你们吩咐过什么?”
听得沈越此言,俩小厮头甩得拨浪鼓似的,忙答道:“没有没有。”只得带沈越入室。
沈越酉时等候,可将近亥时,李廷中仍未回来。为平复焦虑,沈越竟饮了十几壶茶。锦绣出去添置茶水时与门外小厮交换眼神,二人速速离去。
腿脚已跪坐得麻木,沈越咬咬牙,转而闭目凝神。
突听得‘吱呀’一声门响,来人脚步较方才丫鬟沉重,沈越抬眼。
李廷中回来了。
沈越起身,正要给恩师行礼,未料久坐导致腿部麻痹,一时竟栽倒下去,所幸凌厉出手及时,拉了沈越一把。
李廷中打量片刻沈越,才道:“方才我回来,就听下人说你已等候多时。怎么回事?”
沈越略加斟酌言辞,才道:“回恩师,我昨日携带的那小厮,今日回来却不见人,他性子贪玩,人又迷糊,想必走失在府里了,沈越斗胆请恩师派人寻找。”
“噢?看来,你带的这小厮,之前没少犯糊涂事,是么?”
得到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在沈越的预料之中,沈越按着性子,继续周旋:“是,这小厮自小无人管教,规矩是欠了些。”
“你向来重视礼数,怎么会了他?”
“他虽鲁莽,可还算机灵,留着差使很是得力。”
“哪儿的人。”
斟酌片刻,沈越小心道:“南越岁轩侯爷府。”
李廷中不再发话,就这么盯着沈越看。沈越低眉颔首,无甚反应。
恰好锦绣给李廷中添茶,老人指尖捏起杯盏,似欲举杯饮下,突地将茶杯往下重重一放,霎时汤水打湿一片。
李廷中挥退正要上前擦拭的锦绣,一双眼死死盯着沈越,语气却仍旧风平浪静:“沈越,我记得你向来不好男色。区区一个蓬门出来的男妓,究竟施了什么迷魂法,能让你不惜对自己的恩师!出口谎言!”说到最后,李廷中胸膛竟不住起伏。
沈越连忙伏倒,急声道:“恩师莫要动怒,沈越之事小,恩师伤了身子事大……”一语未完,就让李廷中抢了话去。
“我怎么能不着急!你是我为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