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肉香气了。
野餐完毕,已是日薄西山,三人二马悠悠返回。到达王府,沈鲤下了马,回头,发现子竟歪着脑袋,枕着叮当胸膛睡着了,叮当轻拍他两下胳膊肘,子才悠悠转醒,浑浑噩噩下马。
王府内灯火通明,相较之前的敬畏,此刻多出了几分亲切。
子轻声道:“下午忘了说,当时王爷为了找你,还曾悄悄潜下南越去。远远见你一面,得知你认定沈越了,才不得作罢。”
沈鲤疑惑:“王爷见过我?我怎么没印象?还有,什么叫‘我认定沈越了’?”
子摇头,道:“这都记不起来?能够在蓬门夺魁,还保持多年不衰,这得你多少脑筋。怎么感觉自打跟了沈越,你就蠢得像头猪了。”沈鲤闻言又要踹人,子赶忙躲到叮当身后,沈鲤追着上来,子嚷道:“打住!打住!你还要不要听故事!”
沈鲤闻言只得作罢,子才继续道:“王爷下了南越,由小侯爷接应,那日你找侯爷替沈越说话,王爷在猎场远远见了你一眼,我当时也在。”
说话间,又来到当初那个似曾相识的亭子,楹联上书:
闲坐对花常入梦,无眠听雨忽成诗。
原来如此,小侯爷后院猎场有一处凉亭,所刻楹联也正是这两句,疑惑解开,沈鲤会心一笑。
回头,见子笑得狡黠,沈鲤突然想起方才还有一问,揪起人家衣袖,咬牙道:“什么叫‘我认定沈越了’,嗯?你倒是给我说说?”
“还未进门,你就都自作主张跟了人家姓……这不是‘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嘛,啊呀!……”子捂着挨了一记爆栗的脑袋,哀怨道:“还不让人说实话了……第一晚那场射覆,瞧你把人家宝贝的,酒全替他挡了,啊呀!又来!我是你叔叔!……”
沈鲤咬牙:“是你让我继续喊你‘子’的,活该!还有,‘沈鲤’也不过是我当时胡诌的,没其他意思。”
“这道理我懂,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啊呀!……”
打打闹闹,走至原来那处院落,入室就闻得饭菜香气,叮当止步,沈鲤跟子进入。宁献王在正面榻上独坐,其余门客跪坐底下,前置一矮桌,上面布置饭菜。侍婢见人入内,便又添置二桌。
知道了事情真相,沈鲤本担心献王会有什么激动举止,届时不知如何应对。却见献王仍旧平淡,饭后也没有留下沈鲤单独谈话,只吩咐沈鲤今后不妨来扬州玩耍,之后便告退,留下一屋子门客嬉戏。
是夜,游戏完毕竟已深夜,子留下沈鲤,并要了客栈地址,接着便支使叮当出去。不多时,叮当回来,牵着马匹,带着沈鲤包裹。沈鲤就此住下。
可不过第二日中午,沈鲤竟开始莫名惆怅了。此地有亲友有嬉戏,沈鲤不知何故,怎么也想不明白。直到想起沈府,想起沈越,心才稍稍安定。
突然意识道什么,沈鲤不由得苦笑。
“笑什么这么难看?”子的嘴真的一刻闲不住。
沈鲤摇摇头,道:“我该走了。”
子淡然:“哦,理解。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呀!”
等沈鲤出够了气,平复些会儿,子才道:“这条路不好走。你可想过?”
沈鲤沉默。
子不忍看沈鲤失落,安慰道:“不过,人生几何,去日苦多,当下开心就不错了。再不济,大不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