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抽了抽嘴角,“不是……”
这几天他们虽然白天在无极荒原,但晚上住宿还是会回到内城客栈。
不过辰砂一直都待在蝉衣的墓前,就连晚上都不曾离开。
修士不像普通人,辰砂就算连续打坐一个月都没问题。
苍麒知道他是想多陪一会蝉衣,也没多话,每天带景黎练手,待天黑结束之后,和辰砂打过招呼,就带景黎回城。
明天就是花鹤翎的花期,今晚也是在这停留的最后一晚了。苍麒一边走,一边想着别的事,他在出门前,让人盯着白蔻,也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动静。
上辈子他一出关就遇见了宗门覆灭,除了知道入侵的是魔族,白蔻和此事有关联之外,其他并不清楚。
他出关的时间太晚,惨案发生的又太多,留给他的时间太过短暂,能知道的信息实在有限。
而且,他那时没见到明玄,也没见到宗主或是其他长老,可要说九华宗的高阶修士全部覆灭,他也是不信的,大乘期的高手,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陨落。
可他出来之后,的确是一位高阶修士都没看见。
还是说……这中间,有其他的变故存在?
正兀自想着心事,忽然察觉到身边的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见景黎盯着脚下,一眼扫过,并未发现异常,不由奇怪道,“师弟?”
听到这温和的声音,景黎心里更加不自在起来。
他是一直都把苍麒当兄弟看,但这里面未尝没有一点雏鸟心态。他知道苍麒人好,也知道他对自己照顾,但苍麒对他越好,他就越发觉得不自在起来。
那天被炮灰们找上门时,辰砂的质问并没有错,他也知道自己伪善,但他真的没想到,被他当成替罪者的苍麒,会在那个时候,对他说那句话对方的坦荡磊落,愈发衬托的自己小人了。
更遑论接下来的这几天,苍麒一直都陪着他熟悉术法,毫不吝啬的倾囊相授。
景黎觉得自己心里的良心小人已经快要切腹谢罪了……
“师兄,”景黎鼓了鼓勇气,“那天……”
苍麒:“?哪天?”
景黎尴尬道,“就是,那些人找上门来的那天。”
苍麒挑了挑眉,等他下文。
“我……我没想到,师兄会那么说。”景黎低下头,他知道,但凡是修真界的这些土著,都会觉得自己当时没有把那几个人直接处理掉是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虽然辰砂的问话被他打哈哈的敷衍过去,可他自己也清楚,只要继续待在修真界,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所以当辰砂那么认真的问他时,他无话可说,但也绝对没想到苍麒会那么说。
不可否认,他当时是真的松了口气。
景黎低下头,喏喏道,“……谢谢师兄。”
苍麒看起来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仍是好脾气的笑笑,笑意却不曾达眼底。看着景黎的头顶,神情漠然。如果他真的为景黎好,就不会帮景黎把人给杀了,而是让景黎自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