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陈蓄忐忑地问。

就这两条街，不过一百多米的路程，他的心已经死去活来了无数次。如果沈战说不，那他也只能自己再捅上最后一刀子，然后说:“安息吧。”

“嗯……”沈战紧张地捏着手指头，磕磕巴巴地说:“就是……我之前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喜欢男生，现在有点缓不过来……你能不能等等我？”

陈蓄很干脆地说:“好啊。”

他接着又问:“沈战，你确定自己不是一时冲动？你真的……也有点喜欢我？”

沈战认真想了一会儿，点点头:“是的，我喜欢你，不是一点儿，是很多，至少要和你一样多，我只是还不太适应……我没谈过恋爱来着。”

他有点臊，一张脸红了好几个色度，一个比一个深。陈蓄看着觉得好玩，凑过去在他脸上啾了一口，低声问:“这样难受吗？”

沈战摇头:“不难受。”

陈蓄笑着看了看周围:“那再来。”

他们已经走到李川家附近的一条小巷子里，傍晚时分，基本没有人经过这里。

陈蓄把手里的四个袋子轻轻放在地上，一手垫在沈战后脑勺，把他按在墙上温柔小心地亲了会儿，沈战伸手搂住他的腰背，小动物似的低声哼唧。

在他们头顶，一丛凌霄花密密匝匝地开着，鲜艳热烈，艳红的花朵与浓绿的树荫倒垂下来，遮住了两人大半个身体。

不远处，一个胡子拉碴的青年怀抱单反、手提外卖，晃晃悠悠地经过巷口。看到这一幕，他停下来发了会儿呆，然后小心翼翼地拍了张照片。

“啊，年轻真好。”青年嘀咕着，弯腰正要把放在地上的塑料袋提起来，一双锃亮的皮鞋落入他的视线。

不用抬头，单是听那熟悉的声音他便知道是冤家找上门了。

青年翻了个白眼，把外卖提起来转身就走。

“安北恒，你很出息啊。”

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刺激到了青年，他转过身来，左顾右盼就是不看人:“小叔叔，有话快说有屁别在我这里放，可以？”

他这贼眉鼠眼的样子极让人心烦，安溯怀厌恶地皱起眉:“你以为我想来吗？南越整天念叨你这个哥哥，你要是有点良心，就回去看他一眼。”

“不好意思呀，我们仙女都是没有良心的。”孙北恒没脸没皮地说完，再也懒得跟他周旋:“还有，我已经不姓安了。孙，齐天大圣的孙，听得明白吗您？”

安溯怀英俊的面庞上没有任何表情，静静地看着这人胡闹。

孙北恒低头看看手里的外卖，突然一阵反胃。他把塑料袋随手丢进垃圾箱，抱着相机要走。

“……那你还叫我小叔叔？”安溯怀突然开口，冷漠的语气像冰块一样卡在孙北恒胸口，憋得他那么难受，那么难受……

没事儿，谁在乎呢。

“对不起，安先生。”孙北恒转过来深深地给他鞠躬:“对不起，是我不懂规矩。对不起，是我没有良心。对不起，是我让你们安家丢脸。对不起……我就是这么一个窝囊废。”

他刚站直身体就又转了过去:“咱们俩，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也用不着再见了吧？”

安溯怀皱眉看了他许久，终于下定决心要向他走过去，孙北恒突然抬脚就跑，很快没了影子。

安溯怀愣愣地看着他远去，不由自主地低唤了一声:

“……恒恒。”

“……你俩怎么这么慢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