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难过,永宁,其实我上辈子是夜月的人,我帮着镜杀了更多人,那时候我杀起人来眼都不眨的,她们都叫我女刹大人,怎么样,威风吧。”
永宁听出了她语气里的自嘲,六姓和六姓的绣衣使这数百年都过地不安生,甚至一个个的都命途多舛。
像是金家那个两岁多就惨死的孩子,像目睹了惨剧的庭夙;像世代都有腿疾,一出生就注定残废的艳鬼夫人;像裴澈和镜,被卫简做成了试验品,明明是亲兄弟如今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背负了卫简畸形的愿望,被木偶般操控了命运,无望地挣扎至今......
不论是六姓还是绣衣使,都没有好下场,就像中了诅咒一般,注定一生厄运场。
而她和呼延灼几乎可以说是幸运的,幸运的没有错失对方,幸运的有了在一起的可能。
但那种可能性渺茫地像是黑暗中转瞬即逝的光。
“永宁,你还撑得住么?”宋云萱问她。
“要继续赶路么?我撑得住,你放心。”永宁回道。
“好,我们走。”
总归要走的,一切总要有个结局。
下山的路很陡,宋云萱扶着永宁两人尽量走快,可其中一个人带着伤员再快也快不到哪里去。
有大批刺眼的火光涌进来,永宁下意识地抬手遮眼,宋云萱却是下意识地拔刀。
很多人,很多人,黑压压一片,叫人的心直接沉向谷底,看来他们的计划只怕是彻底暴露了。
但暴露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卫简是背后的操控者,他们的动向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但暴露是一回事失败就是另一回事了。
“沉住气,稳住自己,保护自己,这里已经是关外了,三叶城外面就有呼延灼的势力分布,到时候你就安全了。”她告诉永宁。
“我知道。”
宋云萱没有乱动,她冷眼看了下对方的人数,少说有上百人,这么多人一块儿显然是来堵她的。
对方有备而来又是以多欺少,她更不能冒进。
“永宁,你听好了,我们现在只有两个人,能打的只有我,对方都是高手......”
永宁到底还是有些怕的:“我们死定了么?”
“不能这么说,咱们哪里能先泄了自己的气,历史上那么多以少胜多的战役是不是?我们得智取。”
这个时候了,宋云萱觉得那种紧张的感觉消减了许多,更多的反而是一种舍我其谁和放手一搏的豪气。
“怎么智取?”永宁眼睛亮地惊人,这关头拿自己的命去博,博地就是一个刺激。
宋云萱看了眼外面的架势道:“我们首要目的是送你安全到达目的地,所以我们没必要和这群人去斗,去杀个你死我活,我们只要记住一字记之曰:逃!”
“逃?”
“对,我们的马已经没了,咱们肯定要用到马,所以,待会我冲出去会先抢一匹马,你看准时机上马就跑不要回头!我会跟在你后面来,我能挡多久是多久,你能跑多久就跑多久,我们两个撑到阿澈来了就行。”
永宁记在心里,知道这是个兵行险着,听到后援,她微微雀跃:“裴澈会来?”
宋云萱用力点点头,裴澈一定会来的。
两人商议好后,永宁走暗路,宋云萱直接拔刀冲了出去,像一道义无反顾的闪电。
那几十人一半是身穿黑衣的女人,一半是一群身披褐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