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现身,徐禅把灵儿带在身边为的就是引出金家的绣衣使,引出庭夙,”裴澈静静凝望着坐在眼前的姑娘,沉痛的波澜掠过瞳眸,“他千方百计将我和江爵带在身边,为的就是引出你。”
宋云萱脸色逐渐苍白起来,她隐隐地似乎明白了什么,刚要张嘴说什么,裴澈却只是将她搂进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发顶柔声道:“你看到现在的庭夙了,他已经失智,若非受到不堪承受的打击,庭夙是堂堂绣衣使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宋云萱揪紧他的衣襟小声问:“究竟是......是什么样的打击?”
“庭夙比我们更早察觉徐禅的心思,他想带灵儿离开,但这个计划被徐禅发觉,徐禅事先将灵儿藏了起来,为了找回灵儿,庭夙中计被关,”裴澈默了默,似乎不知该诉说那一幕,良久,他哑声开口,“为了彻底困住庭夙,徐禅当着庭夙的面杀了年仅两岁的灵儿。”
宋云萱浑身巨震,周身如堕冰窖,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事实,她不敢从裴澈怀中抬起头,她无法想象裴澈是用怎样的神情与心情去回述那段往事的。
她听到他胸膛的剧烈起伏,很久,他似乎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灵儿是金家唯一的后人,她去后金家就彻底绝后了。自己本该好好守护的人活生生惨死在自己面前,绣衣使的信念被折,支柱破碎,庭夙当场就疯了,玄武绣衣使的所有身份证明因为他的极度自责和绝望全部消失,他甚至一夜失语,形如痴儿。”
宋云萱死死咬住唇,声音恨得像是淬了毒:“......徐禅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因为他想要绣衣使的不死之身。”
宋云萱眼睛深红,颤声重复那四个字:“不死之身?”
裴澈颔首,他用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告诉她:“还记得当年告诉楼无月他们那句谶语的山中高人么?”
“我记得。”那个不起眼的隐世高人几乎可以说是后来所有世事的始作俑者。
“他就是徐禅,徐禅本人不知是何来历,他非人非妖,像一个孤魂野鬼依靠死尸而生,他想要一副活生生的躯体,像你们刀魂一样可以拥有不朽的身体,你们一直是他的目标。但可惜,你们现世之初因为金淮的建议被湘九重阴差阳错地铸进了六把绝世名刀之中,这件事令徐禅耿耿于怀,所以他告诉了卫峥嵘一句完整的谶语江海尽赴卫雪楼,杀尽天下六姓人......”
“杀尽......天下六姓人......”宋云萱几乎在一瞬间明白了一切:“为了让我们重新出现在人间,所以他利用卫峥嵘对你们痛下杀手?”
“是,如他所愿,永昌之变后,以青龙为首的绣衣使从刀身中现世,可是你们的销声匿迹也出乎他的意料,所以后来卫峥嵘成立天朽阁明察暗访六姓余孽,徐禅一直代卫峥嵘执掌天朽阁,直到卫峥嵘死去,他依然是天朽阁背后的主人。”
裴澈道:“徐禅利用天朽阁背后的情报网找到了散落各地的六姓后人,包括我和江爵,包括灵儿,甚至是朱雀。”
“朱雀!”宋云萱悚然失色,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惊惶地想从裴澈平静的神情中找出什么,成亲前夫人告诉她朱雀亡故的消息,庭夙当年亲眼目睹的不仅仅是灵儿的惨死,还有朱雀的死,那么裴澈知道真相么?朱雀到底是死于谁手?是他还是她?
半晌,她迟疑着道:“阿澈,那么朱雀呢?”
“朱雀已经死了。”
“朱雀......是怎么死的?”
“我杀的。”
“不!”宋云萱霍得站起身斩钉截铁地反驳他,泪水沁在腥红的眼底却没有落下来:“不可能!”
裴澈毫无避讳地对上她的视线,温和而无奈道:“我也希望不是,但活到现在的我就是最直接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