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尔想了下,点点头,又摇摇头。
紧接着,她竟说出一番足够令任何人都刮目相看的话来:
“虽然大禄与大月曾经为敌,可郡主,我并非刻意讨好,公里公道的说,大月不占理。”
“本来莫说大月,就连戎,大禄也没有一丝半点吞并的心思,还将公主下嫁以示修好之心。大家太太平平过日子不好么?可戎却得寸进尺,寻衅滋事,频频踩踏大禄底线,终于招致杀身之祸。说到底,此事从头到尾都与大月没有一丝半点的瓜葛。可大月却贪心不足,意图行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之举,主动与戎勾结,试图分一杯羹,结果落得今日下场……”
真要论起恨来,呼尔倒觉得大月更应该恨戎这将他们拉下水的罪魁祸首,还有上头那几个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家伙。若不是他们,这会儿大月百姓还安安稳稳的生活呢,牧马放羊,唱歌跳舞,多么快活!
“而且,爷爷嫌他太老了。”呼尔摆弄着腰间嵌着红宝石的链子,表情有些古怪的说。
她不过十九岁,可顾青已经二十有六,足足相差七岁,恐怕在后世也算相当的年龄差,更何况是现在这样一个人均年龄不过六十的时代,确实有些扎眼。
白芷先是震惊于呼尔难得公正的大局观,继而颇有同感的点点头,“这确实是个问题。”
从二长老的角度来说,恐怕除了忌讳跟大禄人成亲家之外,也有这方面的担忧。毕竟总体而言,男人的寿命本就有些低于女子,顾青上过战场,身上难有伤,又比呼尔大了足足七岁!这会儿年轻看不出什么,可等再过些年,年纪大了,到时候谁照顾谁?最后呼尔岂不是要守寡?
见连她也这样讲,呼尔越发愁眉苦脸起来。
白芷又笑了下,话锋一转,道:“不过,世上的事哪有十全十美的呢?远的不说,你单看我与侯爷就知道了。我这里有几句掏心窝子的话,本是拿着你当妹子才说的,你且听听,若觉得有道理也就罢了,若是无理,只当乱风过耳也就是了。”
呼尔一双大眼睛扑闪几下,点点头,道:“郡主,您有什么话直说就是,我也没有亲姐妹,您不嫌弃我就够了。”
“听这小嘴儿,还挺甜!”白芷噗嗤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两人小闹一回,又重新坐正了,白芷这才语重心长道:“人活一辈子,能有多长?憋憋屈屈是一辈子,痛痛快快,也是一辈子,你愿意怎么过?成亲是一辈子最大的事情之一了,能于万千人中遇到那个自己喜欢,对方又心悦你的何其不易!两个原本毫无瓜葛的人成家过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本就容易出岔子,若本无感情,岂不难受?可若是成亲之前已经相知相许,自然能相互包容,日子总会好过些的。”
“所以啊,呼尔,”白芷拉住呼尔的手,正色道,“到底是你自己成亲,旁人再怎么说也只是次要的。若你真心爱慕一人,他又非大奸大恶之徒,也不是那等毫无担当,不能养家糊口的,还是顺从自己心意的好。”
呼尔听后,半晌无言,良久才感慨道:“从未有人同我说过这些话。”
她父母去世的早,祖母也没了,祖父本就忙于政事,后来又遇上战乱,更没功夫管她这个孙女了。
白芷拍了拍她的手,瞧着她微微泛红的眼眶,觉得点到即止就好,再继续说下去可就刻意了,便道:“若你觉得好,日后就勤来找我玩就是了,罢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聊聊旁的。”
这会儿就瞧出一个人的出身和成长环境对性格做派的巨大影响了,若是一般人家的十九岁姑娘,满心满眼里想的左不过些衣裳首饰、情郎的,可呼尔到底是大月实权派人物的后代,又亲身经历了战火洗礼,每日所思所想所见所感皆有不同。
她又捻了一块玫瑰果酱糕儿吃了,用了半盏茶清口,这才沮丧道:“郡主姐姐,您不知我有多羡慕多崇拜您,西望府这么多人,上至军官将领,下到寻常百姓,他们都是打心眼儿你敬佩您信任您拥戴您,我也想如您一般做出一番事业,也总觉得自己并不比那几个堂兄弟差,可,可爷爷却总是不认可我。”
呼尔从不觉得自己身为女子就要比男人差,需要依附于他们生存,而在亲眼目睹了白芷一呼百应,将一众儿郎都拾的服服帖帖之后,这份心思越发膨胀,几乎破胸而出。
她也想成为忠义郡主一般,令无数男人们都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