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侯爷突然叫了一回热水,可瞧着又不像是同郡主有了房事的。主子不说,他们这些做奴婢的就不问,不过冷眼瞧着,郡主和侯爷待对方更上心了似的,总归不是坏事。
吉祥又说:“昨儿大灰二灰飞走了之后,今儿早上丢了一只兔子回来呢,不过马上又走了,连肉干都没要。”
两只雕成年之后就去远处高山上筑巢了,又难得一公一母,众人每年都等着盼着的巴望它们生崽儿,哪知如今也没个影儿。
白芷点头表示知道了,在那几匣子首饰中选了一回,最后挑了只含苞待放的碧桃花步摇。步摇下头带着细如春雨的水晶珠串,走起来不断碰撞,发出细细碎碎的声响,也如同牛毛细雨敲击落地,美妙极了。
过了约莫一炷□□夫,牧归崖果然回来了,进门后先打量了白芷的脸色,末了才说:“瞧着气色反而好些了,眼睛敷过了?”
顿了下,视线不自觉划过那碧桃花,又笑着夸道:“这步摇正配你,瞧着生机勃勃的。”
他素来行事磊落大方,不背地里嘀咕,这会儿夸人也是大大方方,直来直往的。
白芷听得美滋滋的,心头微甜,却觉得他好似微微带了鼻音,就问:“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原先牧归崖虽在外间睡,到底还是在暖炕上,昨儿却只睡了个软塌,底下空荡荡的,如何不冷?
却不知牧归崖不光身子底下冷,半夜还露了一条臂膀在外头,如此一来被子也盖不严实,凉气可不就顺着空隙钻进去,今儿早上醒来大半边身子都是凉的。
牧归崖不以为意,只说外头冰的,过会儿就好。
白芷心里揣了事儿,饭桌上一直留心。
西北一带的包子不比京城开封和南边秀气,一个足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沉甸甸的,怕不够大半斤,十分朴素。便是原先打仗,体力消耗殆尽,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时候,白芷也不过能在午间吞两个,这会儿大清早的,如何吃的了许多?
米粥熬得稠稠的,黄澄澄的浮着一层米脂,喷香,一口下去整个人都暖了。
白芷喝了大半碗粥,又吃了一个乳酪奶黄馒头,再就着瓜旋儿等小菜啃了约莫三分之一的野菜肉包,就再也塞不下了。
“怎的只吃这么点儿?”牧归崖道,“可是胃口不佳?”
“已经够了,近来也无甚劳累,自然消耗不了太多。”白芷摇头道。
牧归崖又看了一回她的面色,这才拿过被她掰过之后剩下大半的肉包,面色如常的吃了。
白芷倒没注意这个,只是对平安道:“去请姜太医过来。”
平安就小声道:“郡主,您忘啦?昨儿您叫两位太医去看那两个被咬伤的人,如今还未归来呢!”
白芷一愣,她倒忘了!
一夜未归什么的,她倒是不担心,白平带人跟着呢,只是这么久都不回来,恐怕那两人凶多吉少。
牧归崖就赞叹:“果然还是你心细,我竟忘了两位太医。”
白芷笑着摇头,一针见血的反问道:“果然忘了?”
两位太医就住在郡主府客院儿,偶尔也能见着,哪里是说忘就能忘的?
牧归崖也不跟她继续绕弯子,当即三口两口吃完包子,冷笑一声,道:“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哄着不走撵着倒退,平日里我同林知府说破嘴皮子,便是夜里的更夫恨不得也时刻絮叨,他们可曾听了?你数数,这都多少回了!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