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了满身泥灰,这下可好,霜白无力躺在地上重重叹了口气,余光感觉胳膊边上蓦的暴射出一道冷光,锵的一声穿透了重重黑暗,一直没入头顶深不见顶的天花板上,连带震落了大片水滴,吓得少年不管不顾再往外一扑,等他重新爬起来,得嘞,一身衣服全毁了!
坑!眼看着刚才落脚处塌陷下去的一处陷坑,少年简直欲哭无泪,这也太坑人了,他手里攥着一把碎石随便往前一撒,只见满地泥坑接连不断陷落,各种石箭、石刺不要钱的拼命激射而出,吓得一人一兽齐齐倒退了好几步,心有余悸的大眼瞪小眼,等待黑暗中接连的撞击声骤停,震落的小雨初歇,霜白不为这可怜受难的遗迹喊疼起来,这下可好,刚刚还只是无形的隔兽墙,如今连实打实坑人的陷阱都出来了,当真一个都不放过么!
继续往之前射出石箭的坑底扔了两块碎石,随着飕飕两声,铿铿两道撞击声接连着响彻黑暗,将少年心里仅存的一点侥幸彻底粉碎,果真半点生路都不留!
他只好转身往一旁走去,企图绕开眼前密密麻麻的陷阱带,可横着走了半天,当再次扔出一把碎石,前方又是叮叮当当一阵乱响、细雨乱飘!这么多暗器*不要钱么,他脸色不由得一黑,索性也无法,只能抱起啾啾,小心又小心的踩在陷坑间狭窄潮湿的小路上,时不时还要停下来,继续往前撒一把碎石,等待陷坑出现,暗器闪过当真全神贯注,神经都要绷断了前后左右皆是陷坑,暗器还射个没完没了,连让人歇脚的余地都没有,更别提万一踩错哪步中招了,连个退避之处都没有,只能凭着肉身接箭了,还好,我还有药,少年含着热泪默默想到……所幸去年刚进学院,就给傅光一头热的拖着选修了一门恶劣环境生存课,这才能狼狈惊险的在朴实无华的陷阱带中幸存下来。
不知走了多远,前后左右皆是黑暗,唯有手中一点光明微微照亮周围陷坑,霜白不又恼怒起来,还有没有点新意了,遗迹主人!老是一模一样的陷坑,就不能多玩些花样么,他很想豪气冲天的大吼爷不怕你,可他实在吼不出来,再怎么朴实无华没有新意、创意不成数量来凑的陷坑,阔手一摆,随便摆个几百里远,任凭是个人就插翅难逃!陷坑、陷坑、还是陷坑!我要真是个鸟能飞呢?我倒真希望自己是个鸟儿……
少年脚步越来越沉,怀里沉重的奔雷兽崽早给他放在身后地上,仔细叮嘱跟着自己千万不要走错了,到后来疲惫麻木一齐上涌,他再也没有心力看管它了,一人一兽拖着沉重的步子,麻木走在永无止境的黯夜里,一切折磨仿佛没有尽头……
好容易走出了陷阱带,霜白萎靡的就地一坐,休息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觉察出腹中饥饿,翻找出食物,喝了点果汁,喂完啾啾,坐泥地上逗了逗小兽,心情慢慢恢复了一点儿,才注意到周围土地已彻底干燥,耳边水滴声也早就停歇,最后抬头茫然的望向附近隔几米一堆,整整齐齐往四面八方黑暗深处延伸而出的灰烬堆,怎么、看上去简直就跟刚才陷阱带没什么两样
他一激灵重爬起来,在迷匣间翻出竹枝,往灰烬边靠了靠,小心在灰堆中扒了扒,先扒出一星半点残余木屑,接着翻扒出一堆堆锋利的石箭原来他至今都没走出陷阱带,只不过周围陷阱终于换了花样!刚才他还庆幸终于走出来了,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大概时隔千年,远古机关早已腐朽成灰,才饶了他这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