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上面依然绣着秦字,只不过这肯定不是出自秦夫人的手,秀气又不失刚正的字。
“他是怎么进来的?”秦怀臻边想,边扯过衣服换上,挽好头发就出了门。
外面依然亮着烛光,打开最后一道门,腥冷的风刮来,天边变成了紫色,中间还发着金光,太阳在这一天落下之前,照出了乌云最原始的颜色,紫色的霞辉包裹着遥远的海际线,浪波往外飘荡,再也不复返。
这一片海滩空无一人,没有人留下凹陷长条的行踪,荡进来的海浪轻抚着沙石,树林的影子无限拉长,染全了这片海滩。风中夹杂着的味道总是很丰富,透着一股腥味,马上却被草丛中的清香带过,捎来一阵椰子外皮厚实的干草味。
楚约辰在对面的崖石边盘腿坐着,旁边放了一个鱼兜,他手里拿着一根长树枝,系着根粗线,线就随着浪在那儿晃,过了一会儿他总是会抬起来看看是否有鱼饵还挂在上边,李归何站在他旁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秦怀臻想去找楚约辰他们,但很快止了步,停留了一阵,向另一边走去。
晏清换了一件衣服,坐在另一个崖边上,好像是刚洗了头,金色的头发披散到腰间,他看向海的那边,那个落日余晖的地方,脸微微侧过去,天边暗了下来,看不清他的面庞,但却很好地勾勒出他的棱角,他的眉眼轻轻垂着,好像在思绪着什么。
海浪在他所在下边,狠狠地拍打着岩石,回荡出脆响。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思忖着什么,连海浪也不知道,所以才想要愤怒地击打岩石,不断破碎着自己祈求的知道。
“你是在想怎么杀了我吗?”
秦怀臻半开玩笑地说,走到晏清的边上坐下,他的眼睛跟随晏清的方向看去,海的颜色也混成了紫色,上下起伏的波浪像是在似有似无地吸引,将你引入魅惑致命的深渊。
“我要是想杀了你,刚刚你在看我的时候就动手了。”晏清转过头来,看着秦怀臻。
秦怀臻并没有回复,双手撑着石面,微微向前倾,眼睛虚掩着看向远方。
“这海真大,不知道掉下去会怎么样……”秦怀臻念念有词。
“公子想试试吗?”
“你要是敢拽我,我绝对拿你当垫背的。”秦怀臻笑着说,此时他是真的很开心,嘴角不自主地扬起。
晏清这个小子虽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是坐在这里当个风景也不错。早知道这里这么好看,最先就应该犯点儿错被“发配”到这里来。
晏清也转过头看向远处说:“公子你可知道,这茫茫大海,哪里才是归处?”
“人在海上又不能生活,何谈归处?”秦怀臻荡着双脚,望着对面站着的李归何,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如若自出生起,就在此颠沛流离呢?”晏清看向秦怀臻。
“不会吧,先生?”秦怀臻也转过头来看着晏清。
“什么?”
“我可不喜欢别人,用这些花句子来形容他的经历,搞得自己多沧桑似的,而后那些女人还要为这些话搞得前赴后继。”秦怀臻撇着嘴说。
“看来公子很清楚。”晏清定定地看向秦怀臻。
“当然,我在酒楼里看多了,可不吃那一套。”秦怀臻嗤笑道。
晏清也不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如果真的只能用几个字,勾勒出他这二十年的话,他也找不到。
“对了,我们晚上吃什么,我都有些饿了。”秦怀臻问道。
“睡醒了就想吃东西,你跟......”
“诶,打住!有区别的,我可比它们好多了,至少好看些……”
晏清哑然失笑。
秦怀臻好像看到了什么,朝对面挥了挥手。
楚约辰站在对面,手里举着一条被线拉住的鱼,那条鱼正在左右摇摆挣扎,他的左手还举起了鱼兜,看起来获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