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过的平平淡淡的,但是对姬来说,有子午在身边,心里就满当当的,这种平淡她过起来都觉得是兑了糖。
眼看日子一天天冷下来了,百姓们都屯着粮准备过冬,朝堂上也平静无波,一个个的就盼着过年能歇段日子。
连朝臣之间因为政见不同的吵架都少了很多,没什么气神儿,懒得吵。
然而就在这种平静的时候,瀚城山洪暴发的消息传回了长安城。
瀚城是大皇子苏正则的属地,大皇子脾气很好,人也很好,而且还治理有方,一直很得民心,是想维护帝王正统的大臣们极力推崇的储君人选。
他在属地待了十来年了,向来没什么差错,但是人再好也挡不住天灾,这事儿一出,立刻就报到朝廷了。
就像是滴进油锅里一滴水,一下子炸开了。
朝堂上吵什么姬不太关心,无非是赈灾、追责、祭天……
平日一点小事都能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到大事了,更是成群结伙的吐沫横飞跟八辈子仇人似的。
姬在意的是,从她的属地,淮城,传过来的一个消息。
“能够确定,山洪暴发那天,从山里撤出来的兵马是苏正则的私兵。现在已经转移了,我们的人……没能探查到。”和宁拧着眉说着,神情很复杂。
“和宁,你是不是也这么想?”姬问的很含糊,但是和宁听的却很清楚。
“是,四年前,三皇子急匆匆的秘密回长安,应该就是因为发现了这批私兵。”
当年,三皇子苏信和姬一道去苏正则属地游玩,原本待几日就要回自己的属地的,苏信却一出瀚城,就连夜带着她要赶回长安。
苏信没有跟她说是什么原因,到后来是想说,却没来得及说。
姬只好自己查,哪怕瞎了眼瘸了腿,也没有放弃过往瀚城安插人手。
如今,已经四年了,总算是有眉目了。
“应该错不了了,”姬看着和宁,缓缓勾起一抹笑,“当年那些人,是苏正则派来的。”
“公主,你打算如何?”和宁问。
“你方才说,带出来这个消息的暗卫已经死了?”
“是,他只坚持回到淮城,说完这些就失血过多而死。”
“那现在我们有点不利啊……”姬叹了口气,“没有人证物证,我们什么都做不了,暗卫拼死回淮城,肯定顾不上隐藏行踪,苏正则应该已经知道是被我们发现了。”
和宁眼底闪过一抹恐慌,四年前三皇子死的模样他至今都忘不了,当初没能护住三皇子,这次决不能再让公主有什么闪失。
“公主,派我去吧。”和宁说。
“派你去哪儿啊?”姬问道。
“去刺杀苏正则。”和宁一脸视死如归。
姬笑着叹了口气,“平日里顶嘴脑子转挺快,现在怎么这么笨。”
“公主?”
“我不想再折个人进去,”姬说,“既然他养了这么久的兵,肯定是有什么打算了,这次我们打草惊蛇,以他的性子,必然会先发制人,且等着,就算慌,也该是他慌。”
不知道和宁退下多久了,姬仍然在廊下坐着,盯着明媚的天一点点暗下去。
傍晚时分刮起了风,没多久,就下起了雨,从滴滴啦啦到哗哗哗,应该没超出一炷香时间,姬盯着溅到手背上的雨,突然就笑了。
小时候,这凤阙阁是她和苏信两个人住的,他们是一起从母亲的肚子里出来的,据儿时的奶娘说,他俩被放到一块儿的时候,就会搂住,一旦抱起来其中一个,另一个就会哇哇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