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的把药碗推远了些。

“看情况，”子午盯着姬看，奇怪道，“按说现在夜里能看到点东西了，你还是什么都看不到吗？”

闻言，姬心里一紧，试探道，“那我摘下来试试？”

“嗯，”子午帮姬取下黑绸，这是她这次重逢以来第一次看到姬全部的脸，突然有种这才是正式重逢的感觉。

如蝶翼般密密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两下，姬缓缓睁开了眼，屋内烛火明亮，猛一睁开的时候，眼前都是一片片模糊的影子，烛火亮的有些难受。

过了一会儿，眼前的一切才开始明晰。

她最先望向子午，偷偷摸摸看了很多次，这还是头一次正大光明的看着她，烛光下，子午的五官趁的更柔和了，望过来的眼睛里都是暖色的光，让姬特别想伸手摸一摸。

“子午，你真好看，”姬冲着她浅浅的笑了笑，说话的语调里带着撒娇。

子午却叹了口气，神色复杂，“你……其实原本就能看见的吧，暗处能看一点的那种？”

姬眨了眨眼，神色无辜，“子午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子午没忍住伸手扯了扯她的脸，“我就说怎么总觉得睡觉的时候有人在看我，猜到是你了。”

姬还是没承认，“啊”了一声，满眼澄澈的看着子午。

“若是之前你完全看不到，现在摘下来顶多看到我的轮廓，哪儿分得清美丑。”子午好心解释道。

姬抿了抿唇，更委屈了，“你诈我啊。”

“下次别再这样了，”子午说，“隐瞒这些对治病不利，下药重了你可能就真瞎了。”

姬立刻点头，认错道，“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熟悉的认错的调子，让两个人都愣了，姬是觉得，自己这认错认的是不是太干脆了点，而子午，却别过了头，垂下的睫毛湿了一片。

姬的眼睛一点点好转，白日里也不用再蒙着黑绸了，站在阴影处看阳光下的花花草草完全没问题。

和宁和平都看在眼里，对子午的最后一点疑惑都打消了，觉得这大概真是神仙来献爱心的吧。

此刻的姬打心底的开心，开心到脸上的笑根本绷不住。

她能看到了光了！太阳光！

还有花草树木小蝴蝶！她的眼睛真的好起来了！

是子午给她治好的！亲手治好的！

这么多理由，她不乐的话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天地了。

从上午在这儿坐下后，她就没挪地方，笑的连都僵了，用手揉了揉还能继续笑。

和宁给她端了茶过来，叹了口气，“你这是要笑到太阳落山啊。”

姬绷了一下，严肃的冲他点了点头，但很快又乐了，笑的眼都眯起来了，“和宁啊，几年不见，你长丑了啊。”

“诶！”和宁又把茶端了起来，“没法儿跟你说话了，我看你也不渴，茶我带下去了啊。”

“小气，”姬摇了摇头，“一点气魄都没有，难怪越长越丑了。”

“是，我越来越丑了，您这挤兑人的工夫倒是日益进啊。”和宁想了想，还是给她倒了一杯，然后又把壶抱怀里了。

姬想说什么，身后传来子午的脚步声，她立刻就回头看子午了，“子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