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犹豫豫的,老板又出声催了,“小姑娘?你这是脚崴了吗?”
这会儿,好些吃着饭的人都望过来了,狗崽一咬牙,垂着脑袋站起来,接过木桶,给了钱,转身就要走,心底默念着没发现我没发现我……
结果她就没幸运过,还没走两步,就听身后拍桌子的声音,大疤喊了一声,“站住!扭过头来!”
发财声音听着挺纳闷,“搞什么?”
“就这小子,我不会认错的,”大疤说着,往狗崽这走来,狗崽顿了顿,瞬间就做下决定,转身举起一桶豆腐脑就冲着大疤身上泼过去,滚烫的,黏糊糊的,也是香喷喷的,豆腐脑。
这一泼,大疤停了停,狗崽又把桶往赶过来的发财身上一砸,扭头撒丫子就跑。
大疤一声怒吼,“靠,就是这丫的!追!”
狗崽逃命的速度很快,但身后紧紧跟着的是两个大人,两个混日子不好惹的大人,狗崽就借着自己个子小的优势,哪儿矮往哪儿钻,以此拉开距离。
狗崽对不周城很熟悉,一些七绕八转的胡同她都记在脑子里了,溜着身后两个人专门往胡同里带。
上次是三个人,还手里抄着东西才把她拦下来了,这次有准备的跑,甩开他们只是时间问题。
果然,跑了大半个时辰,就看不到追过来的人影了。
这会儿狗崽已经跑到了城西一户菜农屋后。
这儿堆了很多装菜的筐,狗崽翻过外面的筐,走到最里面,那儿有个破烂的空筐,装不了东西,一直倒扣着仍在那儿。
这个筐是狗崽能藏身的几个地方之一,也算是她的“家”,没少在这儿过夜。
狗崽钻进去,一屁股坐地上,这才能喘口气。
刚那一通跑,还迎着风,脸都吹僵了,本来就发酸的腿现在往这儿一坐,哪儿都不想去了。
可是……先生还等着她带豆腐脑回去呢。
想到先生,狗崽叹了口气,还是想回去啊。
其实下雨那天不是狗崽第一次见到先生,只是可能先生都不记得她了。
那夜被追着打的时候,她躺在地上,抱着脑袋,蜷着身子,略过一幅幅凶恶的嘴脸,透过空隙,正好能看到屋顶那块儿。
当时,先生就坐在那里,趁着身后月光,像是披着一层光,朦朦胧胧中,就像是下凡的神仙。
狗崽一下子就走神了,哪怕身上不断的挨着揍,还是走神了。
她当时心底就在感叹,这人真好看,特别好看,非常好看,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
先生似乎是要走,但是发出的动静让打自己的人察觉了,那时候狗崽心底的紧张比被追着跑的时候来得汹涌的多。
她害怕这几个人找先生麻烦,先生那样的弱女子,不该遭这样的灾,于是她装死,咬人,逃命,一气呵成。
下雨的那天,能碰到先生挺意外的,先生不记得她了其实挺好的,毕竟偷了东西被人打成那样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初次见面的记忆,虽然雨里可怜巴巴的讨饭的初次见面也没好到哪儿去。
但是能够留下来,和这个神仙似的人日夜在一起,她突然就觉得如果这是之前这么些年遭罪换来的幸运的话,那她很愿意遭罪。
可是……这份幸运看来要消失了。
大疤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