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丫头嗅嗅鼻子,吞咽两下口水,挠头困惑道:“白米饭很香啊,为毛会吃得大家都掉眼泪?”
“二姐好笨!”甜妹儿敲一下她头,摇头晃脑解释道,“她们这是文老师说的‘应景生情’,舍不得张燕姐出嫁。可是张燕姐走十多分钟就能回家,所有这是文老师说的‘无病呻吟’。”
其他课都还好,但文景深的语文课,讲得特别随心,经常歪到天边海角,甚至九头牛都扯不回来。
俩学渣听得云里雾里,其他学霸也不一定能更得上他的思路。
长时间下来,令人惊叹的是,娃娃们竟能偶尔蹦哒一句成语,或者也说两句带酸腐味的文绉绉话语,这也许就是文学素养环境带来的影响。
晓丫头点头明白,十分骄傲道:“这词我上次有抄写三十遍,我懂它意思。奶奶他们都没病还乱喊痛。”
没病乱喊痛的长辈们:……
伤感被冲散一些。
甜妹儿说的也对。
张燕嫁得不远,他们能够每天都见到,也会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张家人口简单、周佳先人勤快又不死板、张家周家都同在一个村里面,这都是张老爷子选择他做孙女婿的原因。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张燕是心甘情愿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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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吉祥,新娘子终出闺门。
被折腾够呛的周佳先,擦擦头上的细汗,抬头看向自己媳妇儿。
张燕的一身嫁衣是夏老爷子挺认真做的。
花色红棉袄上云盘扣子朵朵,领口、袖口、衣襟边缘都滚一截花边,裤子卡着腰身,显出很深的腰窝子。
这么一瞅,身材可算是顶尖的。
镂空的大红盖头巾下,若隐若现能瞧见,用红绞得光光生生的脸蛋、描黑长眉、抹上红唇,感受到炙热的实验,脸颊两边晕染出羞涩的红晕。
周佳先笑得更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亲友们善意的逗趣取笑。张燕低着头,羞得耳根子都变红,恨不得把这大傻子,塞进老鼠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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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别张家长辈,张家泪花像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张家大老爷们眼眶都红肿,小二黑搂住姐的大腿,不让她离开,哭得哇哇大叫。
当着村人们的面,周佳先又慎重承诺一番。
新娘子这才坐上迎亲的婚车里,带上几箱子嫁妆以及各种木质新家具,揣着不安的心,与未来丈夫一起离开,告别家人,迎接新生活。
甜妹儿三姐妹花,额心处都抹有一点红,白嫩脸蛋黑眼睛,长相标志,果真像三个金童女,她们牵着手,蹦蹦跳跳跟在牛板车旁边,嘻嘻哈哈。
抹着红的童子小二黑:……原来我可以跟着大姐嫁出去喔!
看热闹的村人们哈哈一笑道:
“这童女长得好看,这童子太黑了些!”
今日吉时都接近正午。
因此在某个交叉路,正好遇到另一家迎亲对,两边差距不是一般大。
送亲接亲人数、新娘新郎的新衣服、心打扮的婚车……最主要的,通常人家常会比拼的嫁妆。
碧山村也有晒嫁妆一习俗。
只是不一定要全部晒,低调人家都不愿太过显摆,通常都是刚刚好。
周家大丫只有一个嫁妆箱,里头两个旧木盆、一个大瓜瓢、一根板凳、一卷麻布,瞅着令人心酸至极。
暂且忽略家具,张燕仅晒一个箱子。
箱子里有红边框的镜子,洗脸盆,洗衣盆,香皂盒、龙凤呈祥的锦绣被罩、枕巾枕套、暖水瓶,单单这些,令村人们羡慕不已。
周婆婆平日里是一个重男轻女的疯婆子,周媳妇跟她婆婆一个德性,除去唯一的蛮根孙子,能制住她们,大多数村人都拿俩撒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