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小屁股狠狠挨三下。
甜妹儿捂着屁股,暗叫不好,转过身低着头,立马转口讨好道:
“师父好!师父您渴了吗?我有帮你把那堆书叠好,还有这烟杆,灰尘可多啦,我给你用手用嘴擦一擦”
“臭兔崽子!麻溜踩梅花桩去!”夏老爷子扯过紫竹烟杆,用半米长黑烟杆在狠狠抽她两下,没好气命令道。
“是,师父!”
甜妹儿撒着短腿,一溜烟往后院跑,跟后头有狼追差不多。
待她走后,夏老爷子眯着眼睛,打量手里的紫烟杆,把它随意插入罐子里,犹豫两秒,还是把木塞盖上。
把暗墙门关上后,也跟着去后院。
甜妹儿瞟到眼熟的身影,身子一正,“哼哼哈嘿”,借用夏氏步伐,在梅花桩上轻松开会,连着打三遍看似普通的夏氏拳法,然后在活动梅花桩上,乖乖蹲马步。
夏老爷子点燃旱烟,吧嗒吧嗒,悠哉游哉吞云吐雾。
院里的葡萄架,依旧空空荡荡,上面刻意摆放的一两株绿植,也奄奄的。
山葡萄依旧矮矮小小一棵,叶子更是掉光剩下一片。
也就顽强的南瓜秧苗,老叶挺起,抖抖身上的泥土,嫩芽尖遇秋遇夏,似梦非醒,努力地吐丝儿,竟添上一点罕见新绿。
“师父,你知道白老爷子,去县城的事儿吗?”甜妹儿受不得安静,马步姿势完美,嘴里不禁问出声。
“你昨晚没被揍?”
夏老爷子好不客气戳破她小心思。
昨夜晚饭,他坐在老伙计旁边,自然能明白老伙计的想法。
白老爷子祖传医术,文绉绉的,对于一些词语一些句子,诸如那句‘大黄,我用骨头贿赂...”,特别看得重,讲究三岁看到老,文人家庭就是这么古板死脑筋。
叶老爷子出身三代贫农,倒是有点可惜他聪明的脑子。
农民思想仍旧会影响他,对于‘地主阶级’‘贪官污吏’类词语,跟其他人一样,看得很严重,尤其那些废除过去的手段令他担心。
因此,某些固有的思想,反倒是迷糊他们的视线。
这傻丫头根本不像那俩老头想的那样,有被带歪,他徒弟根苗仍旧是正的。
夏老爷子出身特殊家庭,当过兵痞子,脏话乱话年轻时说过不少,玩笑话基本不咋留心的,说过就忘。
他一眼就能看出问题所在。
不过这世道,祸从口出,傻兔崽子被好好教育一下,印象才深刻。
且最近傻徒弟确实有点飘飘然,能够领悟踏实稳重,也是她的福气。
甜妹儿半知半解道:
“公事上踏踏实实,这点我懂。但去姥爷家,不是咱家私事嘛!跟着白爷爷也是顺路,那些没私事的哥哥大叔还贿”
话没说完,夏老爷子把她拎下来,也不讲谁对谁错,也不管她能否听懂。
而是难得将一大串咱们种花家过去的故事,以及现在的情况,其中夹杂着一些批.斗地主类不好分子的例子,一些沉痛的故事。
语气平淡,毫无起伏,用简单朴实的词语,讲那些抵挡起伏的经历与故事。
“你念叨着要当生产队长,条件是出身贫下中农,三代阶级历史清白;立场坚定,旗帜鲜明,能同不良行为作斗争,不搞歪门邪道,能任劳任怨,经得起各种考验.....”
讲完之后,他转身离开,将后院留给陷入沉思的傻徒弟。
甜妹儿呢喃细语:
“言论自由度的问题......”
夏老爷子脚步顿一下,这徒弟虽傻,某些方面的悟性还是有的。
许久,想通之后,甜妹儿只觉得浑身轻松,舒坦得不像话,脚麻腿酸全都不是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