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队长,这是应该的!队长当然不能搞特殊化。”他这话说得底气十足,一副自信满满、等待夸奖的模样。
易队长笑着对他点点头,也迈开步子,往屋里头看看去。
眼尖的碧山村记工员,瞥了王队长一眼,看不惯他那副‘老子比你们都好’的模样,拍拍他肩膀,下巴往院子里东边角抬了抬。
那里正晒着几件蓝灰色衣服,其中一件有两个大补丁的灰色单子,兜兜角里头,露出眼熟的一点点。
王队长笑容突然僵硬。
那件衣服是他糊涂老父亲的,看来他老人家虽然没挖地窖菜窖,这零零星星还是藏了不少东西,他的心也跟着七跳八下起来。
三个村子里的其他人忍不住偷偷乐呵,但是稍微解除一点点紧张感。
土砖石的屋里屋外,被彻底底朝天的掀了一遍,不说房梁上、床下头、水缸里头、后屋菜窖这些明显地儿,灶台里、水井下都没仔仔细细研究一下。
最后,某位青年同志在一间大屋子里,将起夜用的尿罐中反复倒了几次,发现三块半的红薯与洋芋,还有东边儿木板床上,绑着一溜达的黄玉米。
王队长内心崩溃:为啥自己媳妇儿跟妈,竟也跟着老父亲一起瞎闹。
闻着带走味道的红薯,易队长看了一眼脸色发黄的王队长,并没有说什么,毕竟各家各户的粮食,再多也不过是小数目。
其他人把院子里摆放的粮食,跟搜出来的东西,一起放到黄牛车上,牲畜之间拉到队里头。
刚夸奖过他的何首丽,脸色铁青,显然觉得落下面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气呼呼道:
“没想到这碧水村竟有在尿壶尿罐里头,藏粮食的习惯,我这算是见着了。”
惦记着自家队员们的藏粮手段,张队长心头也不放心,笑着帮他解释:
“何队长这说笑了,大人怎么可能往粮食里头放红薯,肯定是王队长家的几个皮猴儿放的,大人们倒是搞不清楚状况。”
这话解释的漂亮,否管啥年头,那个村子里,没有几个捣蛋鬼娃娃们,整天鸡逮鱼、偷薯摘果。
此话一出,气氛倒是变好不少,很多人都自发把话题往‘我家小而,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小时候把咱家的瓜瓢扔粪坑里头’,等等之类的童年趣事。
见王队长并未受到惩罚,家里头藏粮的人,暗地里交换几个眼神:‘就算被发现,不过是上缴粮食的事儿,咱们队长一定会藏他们圆过去的’。
在碧山村里,张队长就是整个生产队的大家长,各家各户无论贫富,对他,绝对是打从心眼里尊敬的。
黄牛车载着不少的获,继续往村里头下一户人家走去。
***
一提到吃饭的事儿,村人们摇晃着蒲扇,三三两两,唧唧呱呱商量讨论起来。
既然家里头的粮食与牲口,都走了,那从今日中午起,村民们期待的大锅饭食堂,就该开始了。只是最近修大食堂的人实在太多,泥瓦匠来没来到这三个村子里。
碧山村碧水村碧土村,裁缝有,木匠有,剃头匠有,弹棉花匠有……泥瓦匠却是没有的。
这年头,凭手艺吃饭的泥瓦匠非常吃香。他们
过去挣的是大工分,家里的生活,就是比大多数的人强很多。
土屋也好,现在就行的水利工程也罢,还有队里的仓库,胡基等等,都离不开泥瓦匠。
泥瓦匠不是人人都可以当的,他们不仅用的是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