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寒,路上行人走得飞快,裹紧衣袖,路边树枝干枯,不见飞鸟,不闻虫鸣,树下一伙人围在告示牌低声嘟囔。
一人道:“皇帝要为太子寻访名医,怎么宫里的太医不顶用了。”
另一人接话道:“哈,我看病急乱投医了,天子的儿子也是人呐。”
“嘘,不要命了,小点声。”其中一人压低声音警告道,突然,那人抬头像见了什么东西,大叫:“唉?你们看,那是什么东西!活见鬼了!”
那几人寻声看去,房顶上跳动白影,寒天冻地,那人只穿薄衫,披头散发,身形瘦削,来回穿梭在房顶之上,像是追赶着什么人,几人顿时哎呀不断,互相呸了几声,以为冒犯天子皇威,招来鬼怪,各自散去回家供奉皇帝去了。
在屋顶疾疾奔走之人正是异域怪人北辰,他识得玉珀针的主人,追到一处僻静树林,北辰停脚,及其不耐地甩出黑刀,道:“出来!”
树林上方稀稀簌簌乱响,枯枝败叶也纷纷掉落,伴随而来的还有少女清脆悦耳的嬉笑。
“臭小子。”
少女轻舞漫步,稳稳落地,个头比北辰还短半截,虽是轻纱覆面,但姣好的面容若隐若现,引人遐想,唯有左眉残缺,也不填补,倒有放任洒脱的豪气。
“婆娘,你来做什么。”北辰没有好脾气,看着眼前姑娘就要发作。
少女轻哼,看着自己葱根细指,反复反转欣赏,悠悠道:“你行事鲁莽,不来看着,就要咬人了,何况”少女微微一顿,脸色严肃,“若计划败露,几年心血可要付诸东流,不可鲁莽。”
周遭静谧无声,北辰极力压抑,黑刀嘶鸣,簌簌黄叶此时随刀气而起,猛然炸裂,瞬时,飞沙走石,碎叶折枝。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他。”北辰恢复冷静,有些呆滞。
“他现在闭关进武学,只要你能如约事成,到时就可以见到他。”看见北辰仍是空洞呆滞,少女起了玩笑心思,轻声又添了一句“你的段大哥。”说完左手起势,引发周围枯叶共振,一个障眼,便消失不见。
北辰耳朵微烫,那句好兄长让他心绪翻涌,最近没有他的消息,让北辰不安,自己与他从未分离片刻,如今时机成熟,自己又有必达的使命,不安,思念就融化成无名之火,四处撒泄,甚至等不到明日与傅己元的决斗,仔细想来,是自己莽撞了。
心绪安定,北辰目光灼灼,索性登上枯树,抱剑而卧。
南华山上。
清帐勾雕木,残香弥寸方。
少女哼着曲儿,进了地道,又走过幽长深远的地道,烛火昏暗,不见一人,潮湿冰冷的墙面引得少女喷嚏连连,少女穿着薄袄,下坠殷红裙摆,上面绣着桂花,小巧焦黄,但显然女红低劣,歪歪扭扭,不成样子。
一间阴晦但干燥温暖的房间里,一人铁具掩面,泛着寒光,体态健稳有力,正在摆弄药草,地上瓷砖“哄哄”作响,那铁面人便放下手中物什,走到颤动的瓷砖边,帮助瓷砖下面的人将头探出来。
“回来了?”铁面人用手擦干少女的额前湿发,又将双臂搁在少女肩下,将人顺势提了上来。
“那个臭小子脾气还不小呐,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