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往外说,你两个哥哥,我让他们偷渡去了香港了,也不知道他们安全不。”
田谣心里酸涩复杂,逃了也好,“母亲,我离开这段时间红卫兵是不是又去找你们麻烦了,他们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逼迫我们…”
老太太眼泪又留出来了,哆嗦着手掏出一个扭成麻花的手镯还有一张纸。
“我接到你的电报就想过来找你,可是他们不给开介绍信啊,我…得为眼前人打算啊,阿谣,母亲对不起你父亲啊,我去举报他了和他划清了界限申请了离婚。”老太太趴在炕边哭的伤心。
田谣脑袋一晕,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栽倒,手杵到炕上,缓了好一会,才颤抖着拿起那张纸。
她的父亲不是特例,不是唯一一个被抓的,她们周围好几个呢,有的家庭父母告子,有的夫妻离婚,还有子女带头批斗父母的,人伦沦丧。
当时她还感慨至少家里团结一心,他们可以共同承担灾难,为什么现在母亲…那她父亲怎么办呢?
田母哭的神萎靡,眼睛也有些红肿,起身去脸盆那洗把脸,“是我对不起你父亲,阿谣,我们不能回上海了,我们的房子被走了,就是发给我们粮食,也有人会抢走,我们不被折磨死也会被饿死的,而且那个女人知道我们回去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田谣也知道回到上海等着她的都是什么,她也不想回去,可她们户口都在那呢。
她们就是想要靠双手劳动赚钱,没有户口大队也不会分粮食给你的,总不能一直靠别人。
救急不救穷这个道理她是懂的。
“我看叶家人不错,我回头打听一下能不能在这边落户。”如果能从上海迁出户口是最好的了。
田母打算好了,如果不行就找个老实的男人把女儿嫁出去。
她这把年纪了也活够本了,大不了回上海任他们折腾。
“嗯,他们都是好人。”田谣也不想回上海,可她…“那父亲那里?”
田母叹口气,“我临走时拜托了一遍,不求他们伸手帮忙,只要老田那有个结果拍电报或是写信告诉我们一声就好,是入狱还是劳改,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下去吧,我留的就是这的地址。”
丈夫奉行穷养儿富养女,平时对于两个儿子很严厉,对女儿很是宠爱,所以fù_nǚ关系特别好,“即使我们回上海也帮不了你父亲。”
叶冰娘拍门进来,“我给婶子送床被褥,都是洗过干净的,早点休息,以后日子长着呢。”顺手把闺女的被褥叠起来抱走。
“一说上话时间就过去了,我们也要睡了。”田谣才发现月亮都出来了。
时间不早了,以后她们母女不会再分开了,还是让母亲早早休息。
送走翠姐(叶冰娘),田谣帮着母亲铺被,“母亲,你睡不惯炕就睡床吧,这被褥厚实不会冷的。”
清冷的月光从窗户照射进来,不用点煤油灯也能看的清楚。
田母问女儿,“这是军被吧?不像是用绿色布自己做的。叶家不就是普通农家么?”
田谣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家生活挺好的,今天的饭菜就是常菜,但翠姐和姐夫也每天都要出工的。林二哥他不是这个队的,属于旁边的黑牛屯,那里没有什么地都靠打猎,他不但救了我,还很照顾我,一直给我送猎物。”
田母将这个女儿嘴里的“林二哥”回忆了下,高高壮壮的,人看着挺神,看来对女儿真是好,也不知道结婚没,农村结婚都早,十几岁就结婚了,他是叶国建的舅子,妹子都结婚了他应该也结了吧。
“你昨晚聊很晚吧,这么早起来干啥,我熬粥煮了鸡蛋。”叶冰娘正在烧火看到田谣过来了。
“没太晚,那我拌个白菜心。”田谣手脚麻利的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