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平常舍不得的奢侈伙食,不到重大节日绝不会上桌,但这段时间,她却频频给孩子准备。一是孩子没多久就要出国了,国外的菜也不知道合不合口,二是……
她看向阁楼上端坐的谢豫,轻叹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状态急转而下。
作为母亲,她看得出来孩子的异常。丈夫去的早,留下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孩子被生活逼得年少早熟,这些年,他勤奋坚韧,自律克己……十七八岁的人,行为处事比二三十岁的人还沉稳,无论他在外面受到什么,到家永远都是一副平静和缓的模样,就连在她这个亲生的母亲面前,他也习惯将情绪都着,那些有关难过、脆弱、委屈,所有的负面情绪,他从不流露。
她偶尔心疼的不能自己,希望他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该哭就哭,该笑就笑,可他不会,从不会。
可是最近,虽然孩子如往常般,拢着一切情绪,该温习功课就温习功课,该帮她干活就干活,但她仍是察出了一丝异样……孩子无意识的失神,情绪低落,从前便寡言少笑的性格,眼下更是郁郁寡欢,除此外,寝食也不如前,最严重的是夜里,她有好几夜起来,发现孩子屋里的灯是亮着……有一次上楼查看,却见孩子坐在桌前,看着外面的夜色,不知道想什么,她想上前问,孩子却是说自己是在看书。
可她知道,那怎么是看书呢?看书怎么会是那种表情呢,皱着眉,有些矛盾,又有些痛苦。
……
回思绪,谢母放下汤碗,走了上去,坐在孩子身边。
“小豫,你最近是有什么心事吗?”
见儿子不说话,她将声音压得更柔,“能不能跟妈妈说一下,妈妈想关心你。”
谢豫坐在窗台前,沉默。
许是不忍母亲的担忧,良久后他低低地开口,“我在做一道选择题,有点难。”
“选择什么。”
“是要翅膀,还是要阳光。”
“不能都要吗?”
桌前端坐的人默了默,摇头,然后,浮起一抹无奈的笑。
都要?他当然想啊,可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如何都要?如何能开口?
他按照规划去国外,强迫她丢下年迈的父母跟自己去国外,勉强她接受原本不愿意的异地恋,再或者,自私地让她在国内等自己最少六七年?
每一样都很自私,每一样都对她不公平。
她大好的青春,要为他这么委屈,他想想都心疼。
……
窗外的冷风吹着,谢豫突然想起归家回来的一路,商业街两旁,霓虹因为店铺打烊而渐渐熄灭,逐渐静下来的长街,只听得到某个还未关门的咖啡厅,放着周杰伦最新的主打曲,歌已经唱到了最末尾,只剩最后一句。
“沉默年代,或许不该,太遥远的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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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之后,这一句就一直在他脑里盘旋。
或许顾冉说的对,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