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一期的密室,正好是冬颖设计的。
专业一点的,只要看到图纸,就知道冬颖的实力非同小可。——尤其是在机关术圈没几个有能耐的人时。
于是一直盯着“银大师”的人,很快就根据图纸开始联想——“冬颖会不会是银大师”。
从而找出一堆人来试探冬颖。
后来大概是证实了这一点,所以那些络绎不绝来找她的人才有所减少。
听到这,司风眠举起手,打断冬颖的话,在冬颖凝眉看过来时,他弱弱地问:“他们怎么不怀疑我姐?”
这一问,问出在场之人的想法。
——解开机关术的人不牛吗?
——设计两个密室的人不牛吗?
——司笙为什么不值得关注一下下?
冬颖表情有点古怪,轻咳一声,说:“我也问了下,大概是他们觉得师妹只是在立人设。他们把师妹设计的两个密室都归功于我了。”
众人:“……”
好吧,有色眼镜害人。
司笙暗自磨牙,冷冷勾唇。
被气笑了。
——黑粉各种给她找借口倒也罢了,这些个人还对她存有偏见?
——是人吗?
司风眠悠悠出声:“姐,不会你自爆都没人信吧?”
就像zero那样……
如果不是司笙直播画图证实她的身份,网友怎么会相信“司笙就是zero”?
毕竟大众心目中的司笙就是一彻头彻尾的花瓶……
“……”
司笙凉飕飕地看向司风眠。
司风眠缩了缩脖子。
“师叔,别拍戏了吧,这身份太坑你了。”段长延由衷地给司笙提议,“降低你的逼格!”
司笙:“……”
被司笙冷眼刀子刮到,段长延默默往旁退了一步。
结果凌西泽的脚不知何时伸过来,他后退时被绊倒,一个踉跄往后倒,抓住车门才狼狈地稳住身子。
段长延愤然地瞪向凌西泽。
凌西泽不动声色地看向司笙,神色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段长延:“……”这老狗比!
见到凌西泽为自己出气,司笙心情才算好一点,看了看冬颖,示意她继续往下讲。
“我问出一点消息,找我跟楼兰计划有关。不过,刚问出来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他们察觉到了,当晚就派人来抓我。”冬颖继续道,“之后我就来了西北,想找个故友——准确来说,是师父的故友,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笙来了兴致,“老易的故友?”
“对,”冬颖颔首,“他也是楼兰计划的参与者。”
“不是,这项目不是保密吗?”林逍忍不住,又贱兮兮地开了口,“怎么整的谁都知道,而且嘴巴一个比一个不严实?”
冬颖又看了她一眼。
林逍:“……”
冬至沉沉叹息,劝道:“逍哥,你闭嘴吧。不然容易挨揍。”
“……”
林逍瞪他。
冬至不痛不痒。
不想跟林逍多费口舌,冬颖直接道:“我知道是个意外。”
差不多三十年前,冬颖那时候还在易中正门下学习机关术。
那是一个周五。
冬颖放学后,一般都会去小巷里找易中正学习。但那天放学比较早,冬颖就提前去了一个小时。
正好遇见有客人来串门,在家里跟易中正聊天。
冬颖就是在门口听到他们谈的事。
“其实我也忘了,能记得的不多。”冬颖道,“师父故友就是那年核心工程师之一。大概是说图纸被销毁,但机关城里困住的东西毕竟是个祸害,今后肯定会重启机关城的。他问师父,要不要留一手。”
段长延问:“怎么留?”
停顿两秒,冬颖眼睛微微阖上,尔后又睁开,道:“重画图纸。”
段长延讶然:“这种事能办到吗?”
设计图纸和复原图纸可不是一个级别的。
设计图纸各有工程师负责各个部门,损耗百人团队的心血、智慧、时间才得以完成。
如果将所有人找齐还好说,但他们团队一遣散就杳无音信,在一起时还是隐姓埋名的。
“能。”冬颖笃定道,“师父是唯一一个能办到的人。”
林逍忍不住开口,“一个人?”
“嗯。”
冬颖应声。
林逍暗自嘀咕:“这踏马是神吧,一座城的图纸复原诶——”
“……”
司笙垂了垂眼帘,没有说话。
在别人一致认为不可能的事……她知道,易中正真有这个实力。
就像秦凡拥有过目不忘且复制的能力;
就像钟裕时隔五年依旧能记得台词和人像;
就像段长延五感超出常人,是个天生的美食家;
就像郑永丰能成为一台精密的机器轻松完成段长延所有苛刻要求;
……
这些人,可遇不可求。
但确实存在。
甭说易中正在机关术上的造诣远超于她。哪怕是她,复原她设计出来的图纸,只要用心,成果都不会差之分毫。
凌西泽倚在门边,神情淡淡的,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他问冬颖:“他们成功了吗?”
“不知道。”冬颖摇了摇头,“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复原的。我当时听到的,大概是师父考虑旧友的提议。之后——唔,反正我后来就被发现了。”
“……”
众人没说话。
冬颖继续道:“后来几年,我也见过师父这位旧友,平均一年来一次吧。——我刚知道,师父同意复原图纸,旧友来找师父,是一起研究图纸的。”
司风眠听得津津有味,忙问:“冬姐,这位故友你找到了吗?”
“几年前就去世了。”
“……”
“不过,有点收获。”冬颖说得口干舌燥,又喝了口水,继续道,“我在他的遗物里找到一份图纸,应该是师父画的。不过我看不懂,大概也不是机关城的完整图纸——”
冬颖看向司笙。
满怀希冀。
素来自信嚣张的司笙,这次迎上冬颖的视线,稍微有点底气不足,犹豫片刻后,不紧不慢地说:“我没准能懂一点。”
“师叔,谦虚不符合你的性格啊!”段长延被她唬住,惊愕地说,“你应该是——你们机关术圈算个鸟的态度啊!”
司笙凉凉地剜他,“知道你师叔外公的厉害?”
段长延:“……”好吧,不知道。
“没看过,所以不知道。”司笙摸了摸后颈,挑挑眉,将话说得挺保守的,“我可以看看。”
冬颖也有点惊讶,琢磨了下,迟疑地感慨:“……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谦虚。”
“嗯!嗯!”
后面的林逍点头如捣蒜,非常赞同冬颖的说辞。
在他心里,司笙素来是无所不能的,何止一个“嚣张”了得!
谦虚?
她字典里就不存在这两个字!
“啊,我是一花瓶。”司笙往后一倒,扯出一抹慵懒的笑,悠悠然道,“不过,除老易之外的机关术大师——都是渣。”
感觉被亲师妹内涵到的师姐冬颖:“……”
众人:“……”
行吧,就当你的谦虚是建立在对长辈的尊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