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不是赫戎中了经脉无力的毒,就在刚刚那一刻,他的脚恐怕已经被废了。
“少爷!香拿来了!”
家丁满头大汗地把香奉上来,祁重之一点眼皮,拿起一方手帕捂住了口鼻,朝赫戎那边儿抬了抬下颌。
家丁会意,一手抬袖闷住鼻子,一手举着点燃的安神香,战战兢兢凑到笼子跟前。
浓郁的香味儿源源不断被吸入体内,陷于狂躁中的赫戎反抗动作渐渐迟缓,终于眼前一黑,万分不甘地轰然倒地。
家丁们一前一后,正要去抬他,祁重之摆摆手,突然改了主意:“把他搬进我房里吧,就放在外屋。”
两个家丁面面相觑,刚见识过北疆鬼帅的可怕,谁也不敢轻易从这种命令。年纪大点儿的跨近一步,弯下腰来语重心长劝他:“少爷可要三思啊,这疯子不是好惹的,不说能伤着少爷,就是发起疯来弄出的动静,不也招人心烦吗?”
“我心里有分寸,”祁重之说,“你们搬吧。”
家丁们清楚他说一不二的脾气,劝了一遍不听,就只得答应着去了。
“还有……”临走,祁重之又叫住他们,指着赫戎的胳膊道,“把包扎用的布给他扔进去,趁他没醒,隔着笼子再给他撒点金疮药,别轻易让他死了,我留着还有用。”
第9章第七章
张平森接到消息,没等商行罢会,就紧赶着回来了。
一进屋,率先看到了祁重之腿上的伤。
“哎呦,这是怎么弄的?”
“不留神磕的。”祁重之随口答。
屋里烧着地龙,很暖和,他便大咧咧把裤腿挽了上来,膝盖上敷着冷毛巾消肿:“您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急着回家看我好久不见的儿子。”张平森弯腰凑到他膝盖那儿,小心翼翼掀开毛巾一角,见了伤势,心疼得连连吸气,嘴上还不饶人地训斥,“臭小子,多大的人了还跟猴子一样皮,这准是在前院台阶上磕的吧?嘶……你看看,肿了这么高。”
祁重之挨了通骂,心里却很熨帖,嬉皮笑脸跟义父赔罪:“知错了知错了,往后再也不敢了。”
张平森又凑在他腿前研究了好一会儿,直把他肿起来的高度都测算出来了,确定真没什么大碍,才舍得直起腰来坐下。
他开门见山问起正事:“我听说你这趟去,真把他给找着了?”
祁重之弯弯唇角:“我还把他给绑回来了。”
“哟,”张平森诧异,“本事真不小,绑回来撂在哪儿了?”
祁重之:“我房里。”
张平森瞪着他:“这是个大祸害,既然能抓住,你应该在路上就解决了他,带回来就算了,还放自己屋里干什么?”
祁重之把膝盖上的毛巾拿下来,拉好裤腿,慢悠悠答:“就这么杀了他,未太便宜了。”
这口气说得怡然自得,好似嘴里吐出来的是“今天晚上吃什么”,但掂量一下他和赫戎之间的恩怨,立刻就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张平森自然而然想到了铁板烙背、剥皮抽筋、五马分尸那一套血淋淋的酷刑,并且认为凭自家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