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去上厕所吗,这么快?”旁边郭老先生揉了揉老腰,随口一问。
徐俊民一脸阴沉,扑通一声坐回到板凳上。
“怎么了这是?”郭老先生扶了扶鼻子上的老花镜。
“没事。”徐俊民硬邦邦的应了一声。
郭老先生见状,当下也没有再多问。
徐俊民捡起地上的竹子和砍刀,却再也没了干活的心思,脑子里全是徐舒简和宋逢辰的事情,越往细里想一分,他心里的怒意就越少一分,到最后只剩下担心和愧疚。
太阳落山的时候,郑德辉的晚饭总算是做好了。
虫草老鸭汤,石斛花炒鸡蛋,竹笋腊肉,猪油渣炒野菜……色香味俱全,郑德辉的手艺没得说。
宋逢辰心里美滋滋的,一看就知道还在回味之前的福利,没说话。
徐舒简红着耳朵,埋头吃饭。
徐俊民神情复杂,心里想着事情,不说话。
剩下几人你看我,我看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也都跟着闭上了嘴巴。
吃过晚饭,陪着郑德辉几人天南海北的闲聊了一会儿,宋逢辰看了徐舒简一眼,虽然心里不舍,但还是识趣的起身告辞。
郑德辉送他出门,两人你来我往的客套了几句,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了,他这才折身回屋。
思来想去,终于坐不住了的徐俊民突然开口,打破安静:“舒简,你跟我出来一下。”
对上面无表情的徐俊民,徐舒简心里一个咯噔,显然是意识到了什么,双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他喉中一片干涸:“好。”
徐俊民看了他一眼,心头一颤,转身走了出去。
徐舒简跛着一条腿,跟了上去,留下一屋子的人继续面面相觑。
屋外暖风阵阵,月光穿过树荫,漏下一地碎玉。
爷孙俩一前一后,在山坡下站定。
空气略有些沉闷。
徐俊民摸向上衣口袋,想着抽根烟放松放松,却扑了个空。
好一会儿,他开口,尽可能的放缓语气:“我刚才都看见了,你和宋三”
“嗯。”徐舒简异常冷静,早在答应宋逢辰的追求的时候,他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
徐俊民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声音:“真的就改不了了吗?”
徐舒简能明白徐俊民的感受。
徐俊民有四子三女,活到卫国战争胜利之后的只有徐舒简父亲一个,徐舒简是徐家唯一的三代。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这种思想阐述的东西有很多,血脉亲缘、家族传承、人类繁衍……也说不上是好是坏,却根深蒂固的刻印在华国人的骨子里。
但徐舒简决不允许自己为了一己私欲就昧着良心去祸害一个无辜的女人。
更何况宋逢辰、宋逢辰……
他握紧拳头,声音略有些酸涩:“对不起。”
又是良久的沉默。
徐俊民抽着气:“为什么会是宋三?”
他亲孙子的眼光他还不知道?高着呢。
怎么看宋逢辰都不会是徐舒简的心头好。
徐俊民憋着一口气,声音瞬间拔高了那么几分:“是不是那家伙心怀不轨,用我们这些老东西逼迫的你?”
他就知道,这世上哪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你好,还是恨不得掏心掏肺的那种。
感情是在这儿等着呢!
“没有。”徐舒简抿着唇,紧蹙的眉头舒缓不少。